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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人確實是許屹沒錯了，王一明白自己老大的心思，許屹的存在就象許家的一道傷痕，現在慢慢癒合了，就沒人再想揭開了。他老實地點點頭，卻有些擔心。只要許屹活著一天，那麼總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到時候，這傷痕只怕越撕越大。許堅下了樓，不讓人送。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出入，在英國時他就是一個人，一個人沒什麼不好，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做前呼後擁的老大。走到樓下，他剛想去取車，去看到牆根蜷著一個人。媽的，怎麼還不走，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他走過去，用腳踢了踢牆角的人，聲音裡帶了些不厭煩地問到：&ldo;喂，叫你走了，怎麼還不走？要是老爸知道你還活著，你死定了。&rdo;那人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發抖，也不抬頭看他。他的頭髮有些太長了，都鋪到了地上，許堅覺得自己不記得二哥有留長髮的習慣，不過，那張臉倒是生得比自己好看，只看過幾眼，自己當時就把他牢牢記住了。於是許堅突然有種還想看看那張臉的衝動，剛才屋子裡太黑，也沒看個清楚。他蹲下去，伸手扶到了對方身上，那人卻抖得更厲害了，而且嘴裡含混地不知在說什麼。許堅看他這樣子，實在覺得可憐，也就不再碰他，這是慢慢摸出錢包，拿了幾張百元票子想塞到他手裡，可是剛把錢塞進他手裡，下一秒手就軟軟地鬆開了，錢散了一地。看著錢幣落了一地，許堅心裡也有些惱火，這個男人從小就是那麼倔強，冷漠，到現在還這樣。他想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哼了一聲，罵了句&ldo;他媽的愛要不要&rdo;，扭頭就走。&ldo;他們認錯人了。&rdo;回家後面對緊張追問的於珍，許堅頭也沒回地扔了這句話就進了臥室，倒頭便睡。他六歲的兒子許冉跑進屋子裡，在他肚子上搭起了積木，他也懶得理。&ldo;爸爸，我要修一個天安門！&rdo;這些年，他去了那兒呢？怎麼會搞到這麼慘？&ldo;爸爸，你肚子不要動嘛，我的城門被你弄垮了！&rdo;這麼多年，自己對這個並不親近的二哥其實是始終抱著一絲同情的，就在當年聽說他死了的訊息後，還黯然了好一陣。只是沒想到，自己現在也是個可憐人，一個許家的傀儡，誰又來同情自己？該恨的，是許家。&ldo;爸爸，你壞，故意弄倒我的天安門！&rdo;許堅越想越窩火，突然坐了起來，積木落到了床上，然後是他兒子悽慘的哭聲。老子還沒死呢。許堅咬牙切齒地想著，也不去理那小子，只是又匆匆出了門，他老婆於珍心痛地哄著兒子，問許堅去那兒。他什麼也不說，他知道他要去那兒。王一在樓上看到許堅走了後，這才叫人又把許屹帶了上來，他對許屹說了聲對不住，就叫人拿了屋子裡的棍子就開始打，許屹楞楞地看著他沒有話要說，王一咬咬牙說，打死為止。許堅不是做老大的料，可是他既然做了，那麼自己就得幫他鋪平一切障礙。三百年前，他們都是義士。&ldo;你做什麼，王一？！&rdo;許堅聽旁邊賣煙的老伯說那個看起來象瘋子一樣的男人被樓裡的那群混混帶走了，他想也沒想就衝了回來，一腳踢開門，果然沒錯，陰暗的屋子裡血腥味讓人作嘔，許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身下一攤暗紅的血。從沒見過這麼血腥場面，甚至連殺雞也不敢的許堅罵罵咧咧又小心翼翼地地過去扶他，看到那攤血的時候，他差點沒吐出來，而他旁邊的一眾手下都嚇得不敢出大氣。&ldo;沒事吧？&rdo;許堅聽到許屹微弱的呼吸聲，替他擦去了臉上的血。許屹睜開了眼木然地看了看面前這個生疏的男人，什麼感覺也沒有。&ldo;再敢對他出手，我就把你們的頭一個個切下來，扔到馬桶裡！understand？！you the fuckbithch！（明白嗎？你們這群賤人！）&ldo;許堅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起來，把他以前在英國和人幹架的本事都用上了，不過卻沒什麼人懂他在說什麼，所有的人楞在那裡，好一會才雞啄米似的點頭。只是突然，許屹開了口，他目光混沌地望著許堅，一字一句地說：&ldo;yeah，ia a bithch ，a fuckbithch……&ldo;（對，我是賤人，一個該死的賤人。）[注：許屹因為之前在美國，所以他很習慣講英文的咧。]&ldo;看，你們把他打傻了吧！&rdo;許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惡狠狠地盯著同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王一，惡狠狠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