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朵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知是車伕駕車技術極好,還是車伕與馬搭檔多年已有默契,馬車越跑越快,一路之上,既無揚鞭聲又無輕喝聲。官道似是很平坦,我竟不覺得顛簸,我昨晚本就一宿沒睡,且騎一天馬,此時,睏意襲來,我有些睡意朦朧。“韓世奇,韓世奇……。”我一呆,耳邊又傳來他的輕語聲,“你們不過相處一個多月,你瞭解他嗎?你可知道,他前去薊州幹什麼了?”薊州糧鋪出事,我不知是何事,更不知是大事,還是小事,寒園之中,無人談論世奇的生意,我本也無意打聽,所以根本無從知曉。聽他口氣如此,我心中一沉,難道竟與朝廷有關,與朝廷有關,莫不是與這次調糧有關?我矍然眼開雙目,自車簾間隙而入的月光下,以手支腮側躺在身邊的耶律宏光一驚。我咬唇躊躇一瞬,吞吞吐吐地問:“薊州,……,薊州出了什麼事?”他雙眼微眯,黑瞳奕奕有神,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醒的,還是根本沒睡著?”“白衣衫黑直髮”……,他方才說的話在我腦中一閃,我忙掩飾道:“我剛剛才醒,我什麼也沒聽見。”他雙眉緊蹙,“我說了什麼了嗎?”我一呆,我說自己什麼也沒聽見,豈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欲蓋彌彰、無微不顯。謊言揭穿,我面一熱,再不敢直視他的眸子,翻身坐起來。這個人,應該面紅耳赤的人好像不該是我,可他為什麼就這麼坦然呢?甚至沒有一絲尷尬之色。腦中懵了好一會兒,心神才穩了下來,頭抵在膝頭,心中猶豫著,該怎麼樣開口問。他已躺下,扯過薄毯蓋上,似是要睡。我心中焦急,囁嚅一陣,聲音輕若蚊蠅,“薊州出了什麼事?”他雙目雖閉,但眉宇卻微微蹙起,“契丹本為遊牧民族,經濟全靠老天,水草豐富,牛羊無瘟疫,子民們才圖個溫飽,國基不穩,才會出現八部終日縱兵搶掠,戰亂不休。太宗助晉滅唐,才得燕雲十六州。並以此為樣,引導其他地區發展農耕,但不甚理想。農業還是集中這十六個城市,這是大王一直頭疼的事,但又不能奪了田地,收歸國有。……,韓家雖是漢人,但自祖上已歸契丹,況且韓德讓大人為政事令、兼樞密使、總宿衛兵,這在契丹史上,從無先例。因此,韓世奇做糧食生意,本也沒什麼,大王也並沒有多想,可近兩年,韓世奇生意越做越大,存糧相比國庫,只多不少,朝臣們擔憂不已,長此以往,韓家豈不是要控制契丹的經濟命脈。大王曾暗示過韓大人,但成效不大,韓世奇生意上的事,似是並不聽其父之勸說。但太后倚重韓大人,大王苦無他法,便以調軍糧為理由買糧,可韓世奇……。”他說的前半段,我也算是略知一二,可後半段,卻是第一次聽聞。世奇早知大王十分忌憚他之生意,可依然故我,他究竟想幹什麼。是心中無所圖,才無所顧忌呢?還是因為其他自己所不知的原因呢?如果真有所圖,又為何把生意做的如此招搖?心中一直緊張擔憂,手心已全是冷汗,全然沒有在意他面上一直變換的表情。正聽到關鍵處,他卻停了下來,我納悶地望向他。他默盯著我,灰黑的光線下,他竟似滿眸傷悲,兩人目光一觸,他依然凝目看著我,我卻不敢與他直視,別過頭,不敢再看他,一時之間,思緒極亂,再難集中心神。他拉我躺下,我向邊上移移,距他身子遠了些。他輕哼一聲,冷聲道:“我不會吃了你,這麼貼著車子,易顛著。如果覺得我比較可怕,把毯子裹緊些。”說完,裹緊自己身上的毯子,閉目不再開口。我心中雖想知道下文,但卻明知無法再次開口相詢,遂睜著雙眼,盯著車頂,默默出神。“如果我不說,你應該睡不著。”他仍閉著眼,“限期十日,本已是很寬鬆,因為憑他之能耐,根本不需親自往返於這十幾個城市,他只需吩咐下去,糧食自會調齊。但結果,他只調來所需糧食的一半,卻把大部分糧食調至薊州,不知他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