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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分茫然的。
因為我沒辦法去想像,曾經無比高傲的鄒耀,會像現在這樣拜託我。
而在他的這份期許話語裡,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困惑和難受。他的話語裡夾含著隱瞞,但鑑於我和他的關係,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但這樣的欺騙讓我熟悉,好似我遇見的大人物裡,都善於欺騙、隱瞞。
這讓我感到不悅,嘗試去追問鄒耀,期望得到一份結果,哪怕是模稜兩可也好減輕自己心中的難耐和疑惑:“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的語氣談不上堅毅的嚴肅,因為自己和鄒耀的關係輕淺,談不上是朋友,但也不像玩笑那般輕快...我渴望知道答案,不願再體驗茫然的滋味。
但自己明白,他有權力不告訴我......
而這段話語的聲響散失於光影之中,去找尋瀰漫開來的淡白色煙霧裡,與沉默交替,凝聽寂靜下,包廂門外傳來的喧鬧嘈雜......
鄒耀將指間飄絮著煙霧的菸蒂,放入菸灰缸裡按熄滅,靠在身後的靠椅上,雙眼凝視著我,眼神變得很空洞,又漸漸緩過神,露出一副奇妙的表情和笑容,對我略帶苦澀的說道:“你應該知道任何行業想要穩定發展,都離不開政府的支援吧...特別是房地產行業...上面的人一個蓋章,一棟大樓就可以建起......我的家人在這個行業裡沉沉浮浮,認識有權的人可不少,家族裡也有不少人是從政的......”
鄒耀停頓住,又看了看我,淡然說道:“調查組的人來了......雖然現在還在調查當中......但不出意外的話,我的家族要倒了。”
鄒耀的話語,讓我百感交集,自己內心之中對家安置業集團的發展迅速有過猜測,也清楚鄒耀與黑勢力的交集。
本不應該出現的同情,卻因為他的坦然而觸動片刻。他不是一個好人,但在江敏的事情上,他沒有摻雜半點虛假,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會感到這般複雜情緒。
鄒耀又淺淺地苦笑,輕輕晃了晃頭,注視著我,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和你說這些......就彷彿曾經針鋒相對的我們,好似一瞬間和解了......”
我清楚他沒辦法逃脫懲罰,但自己還是忍不住詢問道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結果,鄒耀卻對我說道:“集團之前的商業活動,都與我無關,行賄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我們所建的房樓也沒有出現違規的情況,所以,對我的判決並不會太重,大概五年;”
我看著鄒耀:“去自首吧...這樣還可以減輕些......”
鄒家必然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自首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鄒耀卻拒絕了我,這讓我感到疑惑,難不成他還有做出最後的抵抗嗎?
“為什麼?為自己爭取減刑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鄒耀卻說出了一個我無法回應的答案:“我要是自首了...我身邊的人都會知道我要垮,到時候就不會有人幫我獲取醫院的資訊了...我多撐一天,找到骨髓捐獻者的希望就多一分,你懂嗎!我犯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我認!可是我現在進去了,江敏可能就沒了......”
我的內心宛如被千斤噸重的岩石,死死的壓著,難以呼吸,心中的正義感和江敏的安危被強行放在一起進行了比較,多麼正義的話語都堵在我的喉嚨裡,可我的嘴巴,變得緊抿......
最終心裡的正義突破了我的喉嚨:“你也要為你自己著想啊!自首可以減輕對你的判決......”
“我多些時間的自由又能怎麼樣呢...程楓...她就剩下三個月了......不出意外,我最多隻能撐一個月,到時候要還是沒有找到,我們拿什麼去救她?!你的人脈能確保挽救她的生命嗎?我不是為自己謀劃退路,我該有的懲罰,我不逃,但在進去之前,我要為她謀一個餘生。”
我看著鄒耀,他的這段話語,激烈又充斥著無盡的悲傷。
他又點燃一支香菸,接著緩緩說道:“我只能這樣...只不過是接受原本屬於自己的懲罰而已......你沒必要為我感到惋惜,也不需要感到無力...如果這段時間裡,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捐獻者,江敏需要的一切,就只能拜託你了。”
我明白鄒耀現在的難處,也明白了他對我那番囑託的真正意圖。
他將含著的濁煙緩緩吐出,一副悵然的神情注視著我。
我看著這位曾經憎恨的人,卻在這一刻,做出令我震撼的行為,或許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