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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的雙拳裡,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掌心的鮮血黏膩一片。心底深處,他再一次肯定自己決定的正確性:不重新接納她,不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感情,一個真正有作為的帝王最先學會的應該是冷酷無情。無論多麼嬌豔的女人,相比秀麗江山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點綴。湖中虹橋之上。默默站立的海遙,身子搖搖晃晃,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萬頃碧波在光華閃耀的星空下,猶如一幅巨大的山水畫,透出一種詭異的美麗。海遙突然蹬上欄杆。自從出來就一直站在亭子裡的虞妙戈一個飛身撲過去,把海遙拉下來,“不想活了也等項羽回來再死,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死了不要緊,那十名隱衛可是無辜的。”海遙慘然一笑,“我不是想死,是這裡的荷花長得太過旺盛,擋住了外面的風。我覺得悶,覺得透不過氣。”虞妙戈一愣,望一眼周圍,滿臉憐憫地盯著海遙,“海遙,你真沒有出息。不就是劉邦拋棄了你嗎?值得這樣落寞嗎?”海遙舉步,姍姍而行,“蘇瑞,你既然能感同身受,證明你也沒出息過。我倆,彼此彼此。”這一次,虞妙戈意外的沒有出聲。海遙心裡一暖,“蘇瑞,能替我轉交一封信嗎?”虞妙戈問:“送給誰?”海遙順著虹橋,走上湖岸。在通往隱衛藏身處的路上,她就著陰暗不明的宮燈,從身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帛布,咬破指頭,用鮮血在上面寫:即使不要我,也該為孩子取個名字吧!虞妙戈沉吟一會兒後接過血跡斑斑的帛布,“送給誰?”“讓張良交給劉邦。”虞妙戈轉身離去,海遙聽到她在遠遠的地方,幽幽發出一聲嘆息,“情雖絕,意難平,心不靜,何苦!何苦!”真真假假,孰是孰非霸王宮,燈火徹夜通明。大紅的窗花,大紅的喜燭,大紅的紗帳……殿內所有的器皿都蓋著大紅的牡丹富貴圖剪紙。劉邦被滿眼的紅色刺痛了眼,倉促間挑開紗帳,目光所及,王榻上,兩個鴛鴦戲水的條形錦枕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這張榻就是他們恩愛纏綿的地方。那個薄情寡義的女人竟以為他劉邦是傻子,竟然出了這個殿門就去尋他,想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做夢!她這輩子也休想!他的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拳頭也越握越緊,直到手中的紗帳嘶的一聲,布帛裂開的聲音驚散了滿室的寂靜。劉邦轉身走向殿門,見他現身,滿面凝重在殿門口徘徊不定的張良扭頭就走。劉邦叫回張良:“有什麼事?”張良無奈之下轉過身,不情願地走到劉邦面前,“大王。”劉邦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她又找了你?”張良沉默地點點頭。以張良的性格,若非為難之事他斷不會如此躊躇不定。劉邦想了想後,面色驟然間轉冷,“她說孩子是我的?”張良微感驚訝,趕緊把手中緊緊攥著的血書遞過去,“臣不敢不報。萬一她懷的是王子,我們可不能讓她們母子流落在外。”潔白的帛布上,鮮紅的血跡已變為暗紅,雖不是特別清晰,可劉邦還是從熟悉的字型上準確地分辨出來什麼事。看完後,他陷入沉思。張良留意到劉邦眉眼間暗藏的狐疑,便大著膽子開口建議:“大王,我們不妨先暫且信她,孩子生下來後滴血認親,如果確實是大王的骨血,母憑子貴,可以盡享榮華富貴。如果不是大王的孩兒,尋個錯處……”張良沒有說完,但意思劉邦明白。劉邦頗為躊躇,理智上,他知道不應該再接納海遙,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骨血,都不能讓他存活在這個世間。可感情上,他卻隱含期待,萬一那個孩子是他的,萬一海遙真的為他守了身……見劉邦一直不開口,張良又道:“也許,直接斬殺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劉邦的心猛地抽搐一下,殺了她,不讓自己再蒙羞?可是,心口痛得厲害,心不願意,殺了她,自己會不會心疼至死?張良意識到,眼前的漢王並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已經心如玄冰。他滿臉悲傷,微微垂首,“大王有了決定後臣會親自去執行。臣先告退。”劉邦點點頭,張良疾速退下。黎明將至,夜色似乎更暗了。劉邦微微抬頭,仰望著東方天際。新的一天又將開始,他與海遙之間似乎也該有個了結了。等了一夜的海遙起身,走到閉著雙眼斜靠在案邊的虞妙戈身邊,“我們即刻出宮,否則就來不及了。”虞妙戈默默起身,繞過海遙走向房門,望著一片漆黑的院子,對隱衛們道:“我們即刻出宮,前往齊地與大王會合。”隱衛還在擔憂海遙的身體,“可是,昨日沒有尋到董太醫,姑娘的身子禁得住舟車勞頓嗎?”虞妙戈回頭看一眼死氣沉沉的海遙,“你們放心,她禁受得住。”隱衛們自從跟項羽進宮,便摸熟了王宮的一切明路暗道。因而,一路行去,並沒有遇到人。離開王宮的最後一刻,虞妙戈避開隱衛們單獨問海遙:“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海遙苦澀一笑,“你把帛書送出去已有三個時辰,以我對張良的瞭解,事關王子,他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