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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心中一動,溫言問宮婢:“皇后貼的部位是後背?”宮婢點點頭。血色從劉邦臉上慢慢抽離,他沒有猜錯,海遙確實在偷偷地療傷,而且恢復得還不錯。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她配藥的人是誰?她急於恢復武功是為了什麼?劉邦越想心裡越驚懼,突然間想到昨夜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海遙是怎麼認識他的?藥是不是他帶給海遙的?見劉邦神色驟變,宮婢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劉邦一直不出聲,宮婢也不敢吭聲。劉邦的近侍悄悄抬眼,見劉邦出神地望著窗外,窗外只有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近侍躡著步子走上來,擺手揮退宮婢,出聲提醒:“皇上。”劉邦驀然回神,收回目光交代近侍,“把與皇后有接觸的太醫全部召集過來,朕有話問他們。”近侍匆匆離去。劉邦斜靠在錦榻上,似睡非睡,近侍帶著五位太醫等候召見。劉邦仍然像剛才詢問宮婢一般,一個一個地召見。問到環環緊扣復仇計寒風凜冽,長空飄雪。時值寒冬,韓信三族被誅,數千無辜,血染長安。哭號之聲,傳蕩千古。這時候,世人才知,淮陰侯韓信早已被秘密誅殺。張良慘死,至今沒有捉到元兇;被囚於洛陽的彭越無端橫死,大漢天子只是下令斬殺了看守的衙役;韓信被秘密誅殺並誅其三族,居然沒有明朗確鑿的罪名。漢初三傑,三去其二,不只大臣們不寒而慄,就連老百姓們也心驚膽戰。這活脫脫就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殺戮已經開始,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秦二世胡亥肆意放縱自己的慾望,把王都咸陽裡裡外外修建得奢華巍峨,蕭何在此基礎上取精華棄糟粕,現在的長安已是名副其實的政治文化中心,商業繁榮,工業發達。平日裡,街上行人如織熱鬧無比,可如今,大街小巷滿目冷清,偶有外出的行人也是腳步匆匆。雪越落越疾,天地之間蒼茫一片,獨自徒步緩行的項羽身上全是雪。他走過大街,穿過小巷,拐進一條幽深的衚衕,走進一個破舊的小酒館。酒館外面殘破,裡面倒也暖和,爐子上一排酒壺。老闆熟練地招呼項羽坐到角落裡,“還是兩壺甘酒?”項羽點頭。名為甘,其實是最劣的酒,聞著衝,嘗著苦,喝著嗆,可喝進去卻很過癮痛快,很容易讓人醉死過去,忘記煩惱,忘記憂愁。老闆把酒放在項羽面前,關切地提醒一句:“甘酒喝著痛快,卻也最傷人,小兄弟,還是慢著點兒喝。”項羽點點頭,果真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灌進嘴裡,而是默默地一口接著一口喝。西楚之所以會這麼快地走向滅亡與韓信關係甚大,如今韓信死於蕭何之手,他應該感到高興,可不知為何,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實話說,對於韓信,他心裡是有恨的,可靜下心來仔細回想往事時,他也欣賞他、憐憫他。欣賞韓信的才幹,憐憫韓信的境遇,若沒有海遙,韓信肯定會成為一代梟雄。燕王臧荼被割頭顱掛於城頭,已給淮南王敲響警鐘,張良、韓信、彭越的先後慘死會徹底挑起英布心底的畏懼,英布一旦起兵,就是為異姓諸侯王造反拉開序曲。與此同時,要製造輿論離間蕭何和劉邦的關係。雙管齊下,根基本就不穩的漢室江山就會搖搖欲墜,這是他項羽東山再起的第一步。酒館雖偏僻,酒客卻不少。小半個時辰裡,進來七八個人,幾個落寞的書生和三兩個苦力。讀書人喜歡口誅筆伐。一個青衫書生喝了兩口酒後忍不住開口:“居人臣之位,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淮陰侯之死是必然啊。立下赫赫戰功,卻是這樣的結果,可惜、可惜啊!”青衫書生對面的黑袍書生重重哼一聲,“若說韓信功高震主,張良之死又怎麼說?功成身退還逃不了被殺,可恨、可恨啊!”青衫書生把手中酒壺重重地放到案几上,還未及開口,坐在門口的兩個苦力中方臉大耳的苦力大笑著介面:“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就是磨嘰,連我們粗人都知道的道理你們卻不明白,茶鋪子說書先生大多都講過,一夜白髮的伍子胥,被勾踐嫉才疑反的文種,屢挫匈奴、一役斬敵十餘萬的李牧還有助胡亥小兒登上王位的李斯,他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青衫書生被搶白,臉色大怒。黑袍書生卻聽得頻頻點頭,鄭重其事朝方臉苦力舉起酒樽,“兄臺說得不錯。”方臉苦力搖頭喟嘆,“今日殺張良,明日斬韓信,殺光了斬盡了,這大漢的江山啊就結結實實姓劉了。只是可憐了陪葬的三族啊,數千人,身首異處,血流成河。”一石激起千層浪,小酒館一下子沸騰起來,群情激昂,口伐大漢天子劉邦的陰狠冷酷。酒館老闆慌忙關上房門,抱拳苦求酒客:“小老兒上有高堂下有稚子要撫養,今日的酒錢免了,你們出去再說吧。”項羽率先起身,走到櫃檯前掏出幾銖幣,“再打兩壺。”老闆麻利地打好,躬身開啟房門,“小老兒謝過公子。”送項羽出門。項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