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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英朗凝視著她,有些發痴。衛陸兩家本是世交,他從小就喜歡陸家三小姐,現在家裡人提起來,還會笑他七八歲時偷了大姐的項鍊跑去陸家獻媚,結果三小姐不肯要,並且被他嚇得哭了。在隨從過來催過兩次之後,衛英朗依依不捨的下了火車。陸柔真坐到車窗前面向他揮手,他也站在月臺上不肯走,直到專列遠去,不見蹤影。衛英朗是依依不捨,陸柔真卻是鬆了口氣。起身走去鎖了包廂房門,她在一種為非作歹的興奮中翻出那本小說。垂頭飛快讀完三頁,她羞得一顆心砰砰亂跳‐‐果然粗俗下流極了。繼續向後翻過去,她漸漸的開始臉紅‐‐書中的富家小姐已被土匪綁了去,衣裳都被扯開了,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土匪哈哈大笑:好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手指顫抖著又翻一頁,她下意識的抬頭望了望房門。在大家庭里長到如今,她之所以能在眾姨娘姐妹之間的戰爭中戰無不勝,就是仗著自己的嬌貴與端莊。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錯處來,連陸克臣都對這個女兒高看一眼。她美麗,貞靜,簡直就是陸家的圖騰。房門關得很嚴,於是她低頭繼續讀書。關鍵的一刻終於到來了,她那臉蛋燒成了火炭。正要拿起手帕擦擦鼻涕,不想一聲巨響忽然傳來,震天撼地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周身一抖。慌忙把書塞回床褥下面,她莫名其妙的起身走去窗前向外張望。外面響晴薄日的,又是三月天,總不該有旱天雷。開啟車窗探出頭去,她驟然驚愕了‐‐前方鐵路拐彎處煙塵滾滾,竟是發生了大爆炸的情形!外面走廊響起了及二連三的驚呼,房門被人敲得砰砰亂響。她的丫頭春蘭尖聲叫道:&ldo;三小姐,開門啊,不好了,不好了!&rdo;此時無須旁人報告,陸柔真也已看出不妙。三步兩步的走上前去開啟房門,她提著裙子出了包廂:&ldo;馬副官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rdo;春蘭嚇得哆哆嗦嗦,伸手只是向前亂指。這一趟本是陸總長專列,車上衛士卻是衛督辦的人馬。那位馬副官深知自己責任重大,所以這時立刻召集部下集合,自己又拎著手槍跑來安撫:&ldo;陸三小姐,請不要怕,大概只是普通土匪而已,我們武器精良‐‐&rdo;未等馬副官把話說完,車外已經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槍聲。陸柔真感覺腳下搖晃得厲害,只得依靠牆壁扶著春蘭。馬副官臉色一變,跑去走廊盡頭開啟車窗,想要向外張望,哪知就在他伸出頭的一剎那間,一顆子彈破空飛來,正是穿透他的脖子。這邊眾人看得真切,就見他猛然把頭一歪,頸側那裡同時噴出一團紅霧。鮮血激射出來,登時糊了整扇車窗。車內女眷立刻恐慌哭喊起來,火車尖叫著想要剎住,鐵軌上面直冒火星。前方有人高聲呼道:&ldo;他媽的!司機和司爐跳車啦!&rdo;陸柔真是徹底嚇呆了,春蘭年紀小,抱著三小姐咧了嘴哭。隨行的兩名老媽子東倒西歪的奔過來擋在陸柔真面前,也是嚇得手腳顫抖。清晰的馬蹄聲音越來越近,陸柔真透過車窗,就見一隊騎兵策馬而來,已然兵分兩路夾住火車‐‐不是匪,是兵!馬副官一死,車上衛士也沒了主意。一旦還擊便是死,可若是束手就擒,又愧對了衛士身份。無可奈何之下,眾人只好效仿老媽子們,一窩蜂的湧上去先保護了陸柔真。就在此刻,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爆發出來,隨即一陣清新的冷風灌入走廊‐‐車門被人用槍崩開了!陸柔真睜大眼睛放出目光,就見一名高個子的青年軍人,拎著手槍率先登上火車。青年軍人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面板是一種冷森森的白皙,嘴唇也沒有血色,然而眉目濃秀,看起來俊俏而又險惡。她怕了,屈了膝蓋盡力向下躲藏,偏偏腳上又穿了一雙繫著帶子的高跟皮靴,燙捲了的頭髮也很醒目。這一切當然都是徒勞的,聶人雄第一眼就看清了她。聶人雄對著面前的衛士們揮了揮手:&ldo;我只要那個小娘們兒,你們讓開!&rdo;衛士們驚恐萬狀,快把眼睛瞪了出來,可當然還是不能讓。這時已有大群士兵登上火車,領頭之人卻是一名梳著小分頭的稚嫩少年。少年穿著副官軍服,腳上馬靴鋥亮。抬腳踹開這一溜包廂房門,少年衝進去領頭搜查劫掠,連裝牛奶的小鋼壺都要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