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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士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把三絃回來,送入房內之後便是立刻退出。聶人雄脫了馬靴盤腿上床,坐在漫天星光之下,他這回不再忸怩,一甩手便是一串鏗鏘曲調。陸柔真饒有興味的側耳聽著,偶爾遇到熟悉調子,便要跟著哼唱兩句。唱著唱著,她自己都聽出了跑調,忍不住抬手掩口,笑個不休。她一笑,聶人雄抬眼看著她也笑。兩人都有些傻氣,眼睛全彎成了月牙,明媚溢彩的眼神,也是類似月光。琴聲越來越緩的收了個尾,聶人雄放下三絃,俯身向前擁抱了陸柔真。雙臂圍攏,就只是抱。顫抖滾熱的氣息撲在陸柔真的耳朵上,聶人雄咬緊牙關,硬是不動。不能再動了,再動他會活吞了陸柔真。陸柔真嬌嫩芬芳的像一朵花,她這樣信賴他,他就得對得起她!嘆息似的,他說出三個字來:&ldo;我愛你。&rdo;陸柔真的身體一震。閉上眼睛靠向對方胸前,她想自己真是學壞了,壞得無以復加了。一位小姐家,又是定過婚的……但和聶人雄廝混在一起,又是多麼的有趣啊!氣血一陣一陣的湧上頭臉,逼得她快要流下眼淚。忽然抬手在眼睛上揉了一把,她用力推開了身前的聶人雄:&ldo;等我回到了家,可是再也不要見你了!&rdo;她不等聶人雄詢問原因,自顧自的哭道:&ldo;不見了,見了你就要心裡難受,不見了!我也不會等你來娶我,我是要嫁給英朗的,我和英朗從小就在一起,英朗什麼都好,爸爸也說他好,大家都說他好……你呢?你就是個殺人放火綁票的壞蛋……&rdo;說到這裡,她開始揚手去打聶人雄的肩膀胸膛。她不算胖,可是一雙手很有肉感,攥起來的小拳頭像是棉花錘子,軟軟的一直捶到人的心裡。聶人雄無言的凝視著她,看她哭得涕淚橫流。涕淚橫流也不難看‐‐或許其實是難看的,可是因為他愛她,所以怎麼看怎麼好,縱算是醜,也當可愛。他任憑她打她哭,因為他看出了她的不安與惶惑。而陸柔真在打夠哭夠之後,像一隻無枝可依的小鳥一樣,還是棲息在了他的懷中。聶人雄小心翼翼的擁抱了她,她也伸出雙臂環住了聶人雄的腰。雙方默默的依偎在了一起,她察覺出了自己的弱小柔軟,因為聶人雄的臂膀與胸膛都是那麼的溫暖堅實。最後,聶人雄帶著她躺了下去。伸出一條手臂給她當做枕頭,他管住了自己的手腳。他愛她,所以不能為了一時的慾望害了她。她還是個黃花姑娘,自己若是不能給她幸福,那就不要自私自利的莽撞採摘。接下來的三四天裡,聶人雄和陸柔真一直留在縣內。天氣越來越熱了,地上綠了草芽,花木紅了骨朵。陸柔真有時會望著花花草草發呆,因為知道自己看不到它們生髮綻放的模樣了。到了聶人雄押著五十萬大洋出了縣城,一路快馬加鞭的返回了山中軍營。孟慶山提前來到山腰迎接,遠遠看著聶人雄氣色不善,心裡立時打起了鼓,以為司令近來黴運當頭,沒能詐到錢財;及至對方隊伍越走越近,他見後方趕著一輛大馬車,車上木箱壘起多高,周遭也是戒備森嚴,這才放下心來。堆出滿臉笑容迎上前去,他正要恭喜。哪知聶人雄搶在頭裡,直接懶洋洋的對他說道:&ldo;去給段世榮馬錦堂發電,讓他們下午過來。&rdo;孟慶山的整篇言辭全被堵了回去,只能意猶未盡的嚥了口唾沫:&ldo;是,司令。&rdo;聶人雄抬腿下馬,摘下軍帽端端正正的戴到了馬腦袋上,然後背過雙手攥著馬鞭,頂著大太陽徒步向前走去。孟慶山察言觀色,沒有看出道理,故而閉緊了嘴,不敢多嘴多舌。聶人雄一路走進軍營,迎面就見小鈴鐺坐在老樹樁上,雙腿分得大開,一腳還踩在個小板凳上。單手託著她的飯盆,她正揮著筷子埋頭往嘴裡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