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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司令也怕見了自己的血要眼暈,所以閉上眼睛扭過頭:&ldo;我沒事。&rdo;李世堯撕撕扯扯的把他這件衣裳也脫了下去,然後就扯過他那條傷臂:&ldo;你忍著點,一下子就好!&rdo;說著便用燒酒往那血窟窿似的傷口上澆。何司令咬牙低頭,身體有些發抖,卻是一聲不吭。用燒酒衝淨了傷處,李世堯又在上面撒了許多粉末狀的刀傷藥,最後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好了。又找來一條毛巾,蘸著水擦掉了何司令手臂上的血漬。&ldo;要是疼,就哼哼幾聲吧!橫豎沒人聽見!&rdo;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那件不乾不淨的軍大衣披到何司令身上,手背趁機不斷的滑過何司令身上的肌膚,觸感似乎是比上等的絲綢更光滑。何司令沒說話,更沒哼哼。李世堯居高臨下的望著何司令的胸口,那兩點粉紅已經在微涼的空氣中挺立起來,似乎專等著讓他去擰上一把。李世堯認為自己的手很粗,或許會當場擰下何司令的一層皮來。&ldo;子彈為什麼不是打在他的大腿或者屁股上呢?&rdo;李世堯如是想。何司令這人大概的確是很堅忍,起碼除了李世堯同那幾個隨行的副官之外,就再也無人看出他負傷來。不過若是因此就以為何司令是個久經沙場的硬漢的話,那則又是大錯特錯。接下來的幾天內,都是由李世堯負責為他換藥。李世堯很享受這份額外的工作‐‐把何司令一層一層的剝光,就像在剝一個荔枝,最後露出雪白的果肉,光是瞧著,就能想象出那種甜美多汁來。後來他終於忍不住,在何司令赤裸的腰上結結實實的摸了一把。何司令沒在意,只有感而發的評論道:&ldo;你的手像砂紙。&rdo;就著這句話,李世堯滿可以發出一長篇調笑的言語來,可是當著何司令,他還是有點發怯‐‐不是多麼畏懼何司令,他是做賊心虛。何司令是不肯白吃虧的,在軍營中緩過了這口氣,他隨即便調兵遣將,攻進了西安。崔主席沒逃成,和他那幾個同為高官的親信們一起被俘。他等著中央政府同何寶廷開談判來救自己回去。可是何司令並沒有談判的打算。省政府內的崔氏一派被五花大綁堵了嘴,然後押到鬧市口現搭出的一個木臺子上,讓士兵用槍托指揮著跪成一排。何司令左手拎著槍上了臺,從右向左慢慢走過去,一人一槍。然後士兵們衝上來,將這些人踢翻在地,用刺刀亂扎一通,最後割了腦袋,掛在電線杆子上示眾。何司令算是報了那一槍之仇。可在殺掉崔主席的同時,他也斷了自己的退路。不過他認為人生本來就是一條沒有回圜的路,從來都是退無可退;所謂後路者,無非是妥協的另一名稱罷了。 一敗塗地崔主席死後,何司令在西安又盤踞了一月有餘。而在此期間,南京政府對其行徑深為震怒,當即舉兵討伐。偏安於蘭州的趙振聲聽聞了這個訊息,加之自身力量也已經有所恢復,便磨刀霍霍的響應了南京號召,啟程殺回來要報當初何司令倒戈的仇恨。二十三軍駐紮在西安城內,很快便成了個孤島之勢。何司令等人先還對戰局報以樂觀態度,然而戰事進行了半月之後,二十三軍上下開始慌了神‐‐趙振聲以及山西閻主席的軍隊圍了西安,持續不斷的進行猛攻。金煥然一師在抵抗了五天之後,竟然是全軍覆沒,連金煥然本人也死在了戰場上。李世堯見狀,當即帶人撤回城中‐‐二十三軍是有光榮傳統的:打不過就跑,且要快跑!何司令對於這個局面,雖然並沒有心理準備,可也沒感到十分的挫敗。當年他從天津一路跑到蘆陽縣,萬里迢迢,已經逃出了經驗。此刻見西安要守不住了,他沒有時間嗟嘆,只關了城門,然後放縱部下,開搶!何司令對於西安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感情。當初來時,無非是想將這裡做個跳板,以後還是要找機會回北平的;如今要走了,也不留戀,只恨不能把西安揉成一團抓在手裡,狠狠的將它最後一滴油水也攥出來。能搶的搶盡了,剩下的房屋不能帶走,那就放火。把西安禍害成人間地獄了,何司令才帶著兵,心滿意足的從包圍圈的薄弱處中衝出一個突破口,兔子似的撒腿狂奔,一直跑到了潼關去。何司令同軍中的那幾位灰頭土臉的俊傑們,都以為這回自己可以暫時歇上一口氣了。哪知就在這裡,二十三軍遭到了堪稱毀滅性的大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