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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禮聽了這番話,覺得十分刺耳:&ldo;我不是……我是有話和你說,你卻不聽,為什麼不聽?你看不起我嗎?&rdo;何寶廷同何承禮僵持了這麼久,最初的那股火氣漸漸平復,倒是有了點心平氣和的意思:&ldo;我不是看不起你……&rdo;他又漠然又刻毒的解釋道:&ldo;我的眼睛裡,沒有你!&rdo;何承禮低下頭,眼睛貼在對方的肩膀上,淚水就一點一點滲透了襯衫。他的腦子裡很亂,東也不是西也不是,完全是事態失去控制的光景。有話要說‐‐其實有什麼好說?仇人相見,能說出什麼來?嘡啷一聲,他扔下了匕首。鬆開何寶廷,他低下頭開啟斜挎著的帆布包,把手伸進去好一陣掏摸,末了拿出一個略顯破舊的筆記本子。何寶廷面對了他,同時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何承禮紅著眼睛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能再說出話來。將那個本子扔到何寶廷腳下,他毫無預兆的捂住挎包,扭頭就跑。這回是真跑‐‐頭也不回,簡直就是在逃命。此時臺階上的衛士們湧下來圍住何寶廷,有人問他傷勢是否嚴重,有人提議追捕何承禮,還有人要去報警,亂哄哄的嚷個不停。何寶廷彎腰撿起那個本子,啪啪的拍了拍灰;然後向眾人揮手道:&ldo;算了,回去吧!&rdo;當晚,李世堯帶著李小寶回來了,一進院門,便有嘴快的衛士向他講述了今天的歷險記。他聽後大驚,趕忙就快步跑進樓內。在小客廳內,他找到了何寶廷。何寶廷坐在沙發上,正捧著個筆記本低頭閱讀,並不理會旁人。而李世堯走到他身後,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又低下頭看了看他頸部那處淺淺傷口。&ldo;何承禮來了?&rdo;他問。何寶廷點點頭:&ldo;來了,發了頓瘋後又走了。&rdo;李世堯撫摸了他的頭髮:&ldo;聽說那小子現在瘋瘋癲癲的?還對著你哭了一通?&rdo;何寶廷又點頭:&ldo;是。&rdo;李世堯思索片刻,眼望著他的側影說道:&ldo;我看,我們得想法子把他找到幹掉,否則萬一他哪天瘋病發作,再跑來殺人放火怎麼辦?&rdo;何寶廷翻了一頁:&ldo;隨便。&rdo;李世堯繞過沙發,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來,探頭去瞧那筆記本上的內容:&ldo;這是何承禮給你留下的那個本子?上面寫的都是什麼?&rdo;何寶廷將本子合攏扔到他的懷裡,然後站起來對著前方說道:&ldo;我們之間的恩怨,算起來真是一筆糊塗賬。這輩子看來是理不清了,下輩子興許我還要遇上他!&rdo;說完,他自顧自的邁步走開了。李世堯換了比較舒服的坐姿,開啟了筆記本。本子裡的文字類似於日記,每一段記錄上不但標明瞭日期,甚至連幾點幾分都寫的清清楚楚。何承禮的字是方方正正的,筆畫之間毫不牽連,十分清晰易識。至於其內容,則是記載了何承禮離開青島之後,每日所經過的地方。李世堯粗粗一翻,發覺這傢伙真好比旅行家一般,從北向南一路逃命似的跋涉,末了居然衝出國境,跑去了安南一帶;而臺灣也不過是他旅途中最短暫的一站而已。旁人旅行,多是為了遊山玩水,而他的目的,似乎只為了三個字‐‐&ldo;不停留&rdo;。除此之外,本子中還有許多零散的言語,同旅行無關,純粹只是惡毒的詛咒;那詛咒的物件,當然就是何寶廷了。李世堯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深仇,所以看到了這些惡語,倒沒覺著怎樣驚訝。讀到最後一頁,他回想前文,忽然覺著有點不對勁‐‐媽的何承禮恨他也就算了,但至於天天都要把他拎出來罵上一頓麼?況且以何承禮那個走法,唐僧取經似的,必然風餐露宿十分辛苦,怎麼還有閒心翻來覆去的琢磨他?李世堯把本子扔到茶几上,然後向後仰靠過去,心想家裡這個是真死心了,可那個小瘋子還沒清醒過來呢!何寶廷將那個滿含詛咒和思念的筆記本收了起來,從此不再對人提起這事。李世堯在翌日清晨偷偷派人去了機場碼頭等地守候,意圖找到何承禮下手,然而連找了幾日,並不見對方的蹤影。這人竟是就此消失了。何承禮的行蹤,一直是個謎;可是他沒家沒業的,所以儘管失蹤,也無人惦念他。何寶廷在同他見了這一次面後,之後就只當他是死了。這個念頭不知為何如此篤定,以至於他最後竟有些迷糊,簡直認為自己所想的全是真實‐‐何承禮的的確確是已經死了,只不過死訊不能傳到自己這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