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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嘉是在十四歲那年成為穆世的近侍的,在此之前他是個山地牧民家的男孩。他生的高大英俊、性情溫和,處處都符合穆世的理想。穆世願意把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只是不知道普嘉自己的意思。洗漱過後,他帶著普嘉下了樓。經過這些天的顛簸,眾人大概是都疲憊的很了,所以走廊內靜悄悄的,三位太太竟是一位也沒起。一樓的一間小客室已經被佈置成了佛堂。佛龕中供著一尊小金佛,佛前卻是一片冷清。穆世將幾根香點燃了插進香爐中,而後跪在佛龕下方的蒲團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兩個頭。&ldo;佛陀保佑。&rdo;他低下頭,心中暗暗祈禱:&ldo;保佑我平安無事的度過這場災厄;保佑我成功幹掉基沙爾那個雜碎;保佑普嘉一生都不要離開我;阿彌陀佛。&rdo;普嘉老老實實的站在門旁的角落裡。他曉得穆世會在這間小佛堂裡至少消磨掉一個小時。穆世,身為穆家的嫡長子,在羨慕與嫉妒、恭維與攻擊中長大,從未享受過什麼親情友愛,佛陀就是他精神上唯一的伴侶了。穆老爺死後,穆世一度由著性子,幾乎把穆家老宅改造成了寺廟,搞得家裡烏煙瘴氣,進進出出全是喇嘛,搞得那些為老爺守寡的姨娘們春心大動,險些就將自家肉身給佈施出去了。果然,穆世跪坐在佛龕前,從手腕上脫下一串翡翠佛珠,閉著眼睛開始專心致志的唸佛。普嘉永遠不知道他那經文的內容,不過他念的抑揚頓挫,含含糊糊的卻也好聽。普嘉很餓,可也耐心十足的等待著。穆世饒有興味的數著佛珠,那珠子光滑瑩潤,真正的玻璃種翡翠。手指一顆顆的捻過去,他覺得安心極了。時間在他的輕聲呢喃中流過,他總算還有一點信仰留在心裡‐‐無論人身如何顛沛,信仰是北極星一樣永恆的,足以成為他精神上的支柱。普嘉餓的過了頭,就不覺著餓了。隨著穆世走出佛堂,他有條不紊的指揮傭人擺上飯菜。廚子是楚澤紹打發過來的,手藝不錯,普嘉去偷偷檢查了一番,確定人和器皿也很乾淨。穆世坐在餐桌前,端起一碗米粥剛要吃,忽然門口衛士來報,說是楚主席來了。穆世在楚家做客,自然沒有讓主人等著的道理。衛士們不阻攔,那楚澤紹便長驅直入,徑自進了餐廳內同穆世會面。穆世放下飯碗站起來,客客氣氣的剛要走過去同他握手寒暄,不想走了兩步剛要伸手時,發現自己還拿著筷子,便頗為窘迫的笑了笑:&ldo;我失禮了。&rdo;楚澤紹同穆世相處不久,可也看出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倒是很講禮貌,開口就是客套話,客套話說完,也就沉默了。穆世還拿著筷子,想放下,沒找到合適的地方。緊張之下,他開始犯結巴:&ldo;您坐、坐。&rdo;話音落下,普嘉便上前拉開了餐桌前的一把椅子。楚澤紹一屁股坐下了,同時開始笑嘻嘻。他曾經聽過一個傳聞,便是穆世在少年時代曾經是個不可救藥的結巴,後來為了矯正和掩蓋這一缺陷,他就刻意把話說的清晰而緩慢,每個字都不肯含糊過去。如今看來,也許這個傳聞是真的。其實,他所知道的關於穆世的有趣傳聞還有很多:比如他和身邊那些年輕侍衛間的曖昧關係;比如他從不和妻子同房因為厭惡女人……等等等等,這一切有風沒影的流言給穆世的生活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此刻傳聞中的主人公正衣冠楚楚的站在他面前,一手拿著筷子;而且因為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而手足無措。楚澤紹忽然不好意思再繼續凝視穆世了。移開目光,他看了看桌面上的飯菜。飯是白米粥,菜是兩盤沒有油星的青菜,也不曉得是被煮過還是被炒過。楚澤紹看了眼穆世:&ldo;怎麼吃這個?廚房裡沒有肉嗎?&rdo;穆世也坐了回去。把筷子架到飯碗上,他一本正經的答道:&ldo;不,我喜歡吃的簡單一點。&rdo;楚澤紹饒有興致的望著他:&ldo;苦修?&rdo;隨即伸手做了個手勢:&ldo;您繼續,不必拘束。&rdo;穆世沒了筷子的拖累,漸漸恢復了往日那種淡漠而堂皇的氣派:&ldo;談不上。&rdo;他態度客觀的搖搖頭:&ldo;那還談不上。&rdo;楚澤紹也搖搖頭:&ldo;那這是為什麼?&rdo;穆世笑了笑,似乎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楚澤紹發現自己讓他為難了,便笑道:&ldo;我不耽誤您用早餐,您請繼續,不必招待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