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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攘外必先安內,他如今一方面派出人馬四處去尋找太太和穆世;另一方面收攏部下清點武器,開始厲兵秣馬的籌劃著反攻倒算。鮑上校覺著沒臉見他了,鬧著要自殺,被他拎過來扇了兩個大嘴巴,又一腳踹出了三四米遠;鮑上校捱了一頓親暱的揍,心中愈發難過,連滾帶爬的走過來跪在楚澤紹腳下,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一邊嚎啕一邊把臉蹭向楚澤紹的褲子,結果把楚澤紹的褲子都給哭溼了。楚澤紹對於鮑上校是特別的看得上,儘管這位偽精英屢次讓他失望,可他氣憤歸氣憤,但是心裡不犯嘀咕。打兒子似的把鮑上校收拾了一頓之後,楚澤紹把他攆了出去‐‐也就僅此而已了,他總不能斃了這位一臉精明相的蠢心腹。 表白宗巴寺位於宗巴雪山之內,一年四季中,共有三季能與外界相通,一旦入冬落雪,便要與世隔絕了。因為嘉措喇嘛是位有名的大法師,所以位置偏僻的宗巴寺也能夠修建的頗為宏大壯觀,尤其是值此春夏交替之際,遠近山巒起伏連綿,放眼望去是一片深深淺淺的綠野,配著高爽的藍天與煌煌的烈日,那顏色鮮豔的幾乎有些濃烈。寺廟東方不遠處是一條下山的小路,路口有一座小小的瑪尼堆。穆世盤腿坐在瑪尼堆前,發呆。他現在是一身藏袍打扮,為了遮陽,又戴了墨鏡和一頂闊簷禮帽。兩隻手縮排長而寬鬆的袍袖裡,他身上不冷不熱、不疼不癢,偶爾一陣微風吹過來,他感覺頗為愜意。玉丹罕和嘉措喇嘛從小路上緩緩的走了過來。玉丹罕穿著一套過於肥大的粗布長裙,袖子高高的挽起來,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嘉措喇嘛還是老樣子,只是在經過了將近一年的閉關修行之後,身體瘦削許多,而且一臉菜色,顯得愈發陰沉了。這兩人停在穆世面前,玉丹罕含笑招呼了他一聲&ldo;穆先生&rdo;,隨即就從袍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蘋果遞給他。穆世仰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把蘋果接了過來。嘉措喇嘛手裡拎著個籃子,見穆世在地上坐的很穩當,便招呼道:&ldo;穆先生,回去吃午飯吧。&rdo;穆世搖搖頭:&ldo;我不餓,再坐一會兒。&rdo;嘉措喇嘛從籃子裡掏出一個犛牛肉餡的大包子,彎下腰放到他的袍襟上:&ldo;白瑪送給我的。&rdo;白瑪是個黝黑而美麗的藏族姑娘,是嘉措喇嘛的新情人。穆世把包子拿起來‐‐一手蘋果,一手肉包子,他左右看了看,很為難的抬頭望向嘉措喇嘛:&ldo;先吃哪一個?&rdo;嘉措喇嘛忽然就爆發式的的大笑起來,把玉丹罕給嚇了一大跳。他笑著蹲下來,伸出雙手握住穆世前後搖晃:&ldo;真傻!真傻!&rdo;穆世猝不及防的隨著他的力道向後一仰,頭上的帽子都滑了下來。玉丹罕見狀,就走過去撿起帽子拍了拍灰,因不好意思直接為穆世戴上,便將其端端正正的放到了他身旁。而嘉措喇嘛那邊還在頑童似的笑鬧,把穆世搖晃的東倒西歪,末了才告訴他:&ldo;先吃包子,再吃蘋果。&rdo;穆世暈頭轉向的撿起帽子戴了上,回想自己剛才那句問話,的確問的愚蠢,便也自嘲的微笑著,並不反駁。待到嘉措喇嘛領著玉丹罕離去之後,他才一邊吃著包子,一邊繼續方才的思想。他現在想起了許多往事‐‐都是片段,獨幕劇似的各不相連,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濃霧中航海,儘管一路上小心翼翼,可還是不時的就要撞上礁石。利馬城破那天,衛兵們全部集中在前院大門處,因為沒有一個總指揮,所以亂紛紛的吵嚷不休。七方路的宅子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沒有人告訴他們玉部士兵已經聯合著布確力量攻到城下了,他們只是茫然的心驚肉跳著。後來,他遠遠的聽到一片嘈雜哭喊聲‐‐來自外邊街上,是他從未去過的地方。他忽然就怕了起來‐‐怕的要命,連外套都沒穿,拉著普嘉就跑下樓去直奔後院。他的腿還軟著,一路上連滾帶爬。普嘉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意,一言不發的跟上來,把他託舉上了後牆。這兩個人一進大街,便匯入了難民與牛羊的洪流之中。普嘉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他雖然也不知道,不過曉得隨著人流走,結果果然在一番跋涉之後出了利馬城,並且在一隊犛牛中發現了花容失色的玉丹罕‐‐普嘉認識她,她認識穆世,穆世誰也不認,鬼上身了似的一門心思往前走。走進山口時他嗵的一聲撲倒在地,終於是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