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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惡狠狠的把人向地面上摜去!穆世抱著頭摔在地上。楚澤紹不等他做出反應,又將穿著沉重軍靴的右腳踢向了他的前胸:&ldo;混蛋,你給我說話!&rdo;這一腳的力道大概是非常之大,因為穆世竟被踢的向後飛出了將近兩米。顫抖著抬手捂住胸口,他側過臉望向楚澤紹,喘息著斷續說道:&ldo;你去救……救她啊,晚了就來、來不及啦。&rdo;楚澤紹邁步趕過去,抬腳猛然踩住他的面頰,一點一點的向下加了力量:&ldo;姓穆的,別和我故弄玄虛,告訴我邦妮在哪裡,我可以放過你這一次!&rdo;說完他稍稍抬腳,等待著穆世的回答。穆世的半張臉都陷進了半融化的泥雪之中。目睹楚小姐慘死的人,除了他和普嘉之外,都已經死絕了。他再無其它武器了,所以就憑著這麼一點秘密,儘可能的去折磨楚澤紹。閉上眼睛,他迫使自己忽略到那侵至嘴角的汙泥:&ldo;我不知道。&rdo; 下場一九六九年,二月。地勢較低的利馬,天氣總是回暖的要比高原地區要早一些。早春二月時節,外界的冰雪已經出現了消融的趨勢,雖然花草蘇生還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但酥鬆溼黏的融雪已經讓人覺得春意盎然了。可惜這春意透不過德堪監獄那嚴密的鐵絲網與厚實的磚石牆。大面積融化的雪水滲入土地,也只是讓那地下牢房內更為陰冷潮溼了。黑牢房是一間面積不超過六平方米的單人監室,房門是沉重而嚴密的鐵門,在嚴絲合縫的關好後就透不進一絲光線。牢房內空空如也,犯人在這種漆黑環境中伸出手去,能觸碰到的存在除了水泥牆面就是水泥地面,牆面地面都凝結了水珠,角落處還生出了滑膩的青苔。臭蟲緩慢而悠然的四處爬行著,偶爾會響起老鼠竄過的窸窣聲音。穆世側身躺在牢房中央,極力的想要縮成一團以便禦寒。他那件厚實的大衣早就被扒走了,而餘下的一身單衣的作用本是遮羞,並非保暖。他閉著眼睛。在黑牢房內他永遠都是閉著眼睛;似睡非睡的進行著一種自我催眠。他在想象自己已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這一個多月內他一直在等待死亡,可是楚澤紹一直不肯給他個痛快。而他又不能夠在水泥牆壁上撞碎自己的腦袋,因為自殺者的靈魂會在死後墜入極大痛苦之中,即便能夠繼續進入輪迴,也將在未來的八世中繼續自殺而死‐‐他對這個說法是深信不疑的。面前擺著一隻鐵碗,裡面裝著分量不多的食物,也許是骯髒變質的糙米飯,也許是半生不熟的土豆……這個很難猜測,即便是吃到嘴裡了,也未必能分辨得出來,因為那味道是統一的惡劣和噁心。穆世把左手抬起來送到嘴邊,開始伸出舌頭,輕輕的舔吮手背上的破損。幾天前的某個晚上楚澤紹來了牢房,冷不防的一腳跺在了他的手上,隨即就開始用力的摩擦碾壓,幾乎活活踩碎了他的手骨。後來他發現左手手背的面板已經被粗糙的水泥地面大塊的磨破,露出了皮下帶著甜腥味道的血肉。他像貓一樣滿懷愛意的從手背舔到指尖,他想自己這一世很快就要結束了,這其實令人感到惋惜,因為他年紀不大,而且擁有一副很好的皮相,是個英俊的男人。他想自己好像是在人生的某一個環節出了錯,結果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下場。可到底是哪個環節呢?他想了又想,還是覺著問題出在最開始時‐‐他不該去喜歡男人。如果他不喜歡男人,昆迪婭就不會對他進行詆譭,楚澤紹也不會對他進行侮辱,而他也就不必去誘拐邦妮、並且發動戰爭去報仇。&ldo;喜歡男人,這也不是我的錯。&rdo;他在心裡對自己說:&ldo;醫生說這是病,宗教說這是罪;可我什麼也沒有做啊,是上天把我生成這樣子的。&rdo;舌尖捲過指尖,指甲破碎了,被唾液浸潤過的傷處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疼痛。這些天他受了許多酷刑,可他依舊沒有說出邦妮的下落。楚澤紹心急如焚,一度幾乎要為自己的妹妹發瘋;為了儘快得出楚邦妮的下落,他對穆世下了狠手‐‐當然也不是頂狠的,多多少少還是留了點餘地。穆世的心裡對此有點高興。他和楚澤紹之間是雙向的折磨,甚至他比楚澤紹還要更主動一點。不過現在他也厭倦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想自己是個要死的人,或許可以不要再這樣執著於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