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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紹很樂觀,因為他勝利的太久了。穆世和小扎爾貢也很樂觀,因為目前看來他們實在是很佔上風;況且他們野心不大,只要將楚澤紹趕出布確就可以了。二月就這樣在一片樂觀中到來,戰爭進入了僵持階段。雙方到了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先前有些自信過頭;同時戰爭的消耗實在是驚人的巨大,簡直讓人有些難以承受。因為缺乏炮彈,所以炮戰早已暫停;又由於雙方都沿著戰壕架著重機槍進行火力封鎖,導致步兵衝鋒也是毫無效果。楚澤紹的進攻已然根本談不上速度,而布確人也不知道自己哪年才能把利馬人真的趕出家園。事到如今,按照這片土地上的慣例,兩邊也就到了和談的時候了。和談的請求,是布確一方先提出來的,因為實在是不願意再打,所以寧願自降身段,給楚澤紹一個面子。楚澤紹也不是給臉不要臉的人,當即一口答應下來:&ldo;我可以和你們的穆先生當面談一談!&rdo;這個要求發出去,布確那邊隔了一個禮拜才做出了回應‐‐穆先生同意了。和談是在三月初舉行的。當初選擇會面地點時,曾經很費了一番周章。沒有任何一方願意深入敵營,結果為了尋找一處絕對公平的中間點,布確派出的參謀長和利馬那邊的鮑上校並肩走遍了好一片山河,在長久的互相謾罵和算計中終於選定了一處絕佳位置‐‐索孟河上。索孟河位於兩座大山之間,因為是鹹水河,所以冬天也不結冰。一位錫金莊園主在河上停泊了一艘遊船,此刻就被這兩方租用了過來,作為談判的場所。當萬事具備之後,和談的夜晚便在雙方的心懷叵測中到來了。夜色下的索孟河是一個漆黑而陰冷的所在。一艘五顏六色的遊船在彩燈的裝點下,燦爛而突兀的停在索孟河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從岸邊開始列起長隊,一直站到了甲板之上;左邊是布確兵,右邊是利馬兵,因為天冷,所以一起凍得瑟瑟發抖。楚澤紹來的略早一點,還有閒心站在甲板上看風景。鮑上校跟在他身邊,十分警覺的東張西望著。&ldo;現在還看不出什麼異常來……&rdo;鮑上校低聲道:&ldo;不過錫金人原來是小扎爾貢的相識,這就讓人沒法子放心。&rdo;楚澤紹回頭對他不耐煩的&ldo;噓‐‐&rdo;了一聲:&ldo;別他媽的嘮嘮叨叨!&rdo;鮑上校把手放在腰間的手槍上,閉了嘴繼續左顧右盼。安靜了沒多久,他又忍不住開了腔:&ldo;穆世怎麼還不到?&rdo;楚澤紹望著緩緩停於岸邊的一輛黑色汽車,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點笑意:&ldo;來了!&rdo;鮑上校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見一隊衛兵圍在汽車旁,有人伸手開啟車門,將布確那位獨一無二的穆先生請了出來。穆世穿著一件深色的薄呢大衣,胸前的兩排金質紐扣就在電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爍爍。雙手插進口袋裡,他先是站在岸邊停頓了片刻,然後才在衛兵的簇擁下踏上浮橋,向甲板走過來。楚澤紹一直盯著他,盯著他由遠及近的走過來;一顆心就像被小爪子輕輕撓著似的,癢的簡直可氣。及至穆世踏上甲板了,他便不由自主的迎上前去,加快的血流讓他的聲音都高亢了一些:&ldo;哈!穆先生!好久不見啊!&rdo;穆世停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聽了這話就抬手摘下禮帽,向他微微一點頭:&ldo;楚主席。&rdo;隨即他重新戴好帽子,徑自向艙內走去;對於楚澤紹,竟是一眼也不看。楚澤紹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大踏步的跟了上去。船在此時起了錨,緩緩駛向河心。穆世和楚澤紹在艙內的長桌兩旁相對坐下,一時還是無言。楚澤紹毫不掩飾的打量著穆世,而穆世面無表情的把禮帽摘下來扔給身後的衛士,打過髮蠟的腦袋就亮晶晶的反射了燈光。和談的形式乃是一場晚宴,不管談判者是怎樣的狀態,廚子那邊可是一直在獨立的忙碌著。精美的食品流水一樣被船內的錫金侍者送上桌去,香氣很快瀰漫開來,可惜楚穆二人都沒有食慾。因見穆世是打定主意不開口,楚澤紹便忍不住說道:&ldo;穆先生,近來在小扎爾貢那裡住的還習慣嗎?&rdo;穆世很冷淡的低聲答道:&ldo;好極了。&rdo;楚澤紹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一個答覆,聽後就覺得有點不痛快:&ldo;不過畢竟是寄人籬下,你大概也急著回穆家大宅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