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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一定是在天亮前走的……&rdo;他客觀到漠然的進行著分析：&ldo;否則被家中傭人發現他在我房裡過夜，我又是這樣的人，他面子上怎能過得下去？他是個精明人，縱是愛玩，也不會玩到連名聲都不要。&rdo;想到那個&ldo;玩&rdo;字，他不禁回憶起了那場徹夜銷魂。原來&ldo;欲仙欲死&rdo;這個詞真是有來由的，一個人若能在那樣強烈的快樂中死去，也真就是和成仙一樣的了。痛苦艱難的下了床，他彎腰扶著牆，一步一步的挪向浴室。身體浸入了溫水中，微涼的溫度讓他在舒適嘆息中意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他和小扎爾貢上床了！&ldo;人家越是說你變態，你越是做出變態的事情來。和子侄輩的青年上床……說出去簡直駭人聽聞。&rdo;他木然的指責著自己：&ldo;你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男人？女人也不是你這個樣子的！&rdo;自發的責問並沒有讓他的心靈受到很大震動。他現在有點沮喪，有點麻木，僅此而已。落水狗一樣爬出浴缸，他用毛巾緩緩的擦拭著短髮，輕聲自語道：&ldo;你真是不要臉透了。&rdo;吃過早飯後，他又坐回了窗前曬太陽。小南卡站在房內角落裡，專心致志的擺弄著他的手錶。穆世沉默許久，也覺著太悶了，便轉向小南卡問道：&ldo;表壞了？&rdo;小南卡吃驚的抬起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ldo;是的，少爺。&rdo;穆世向他招招手。小南卡聽話的走了過來。穆世低頭摘下自己腕上的手錶遞給他：&ldo;你拿去戴，壞的就扔掉吧。&rdo;高高大大的小南卡遲疑著，竟是不敢伸手去接。穆世欠身把手錶掖進他的長褲褲兜裡去，而後又向椅背仰靠過去，閉著眼睛面向了陽光。小南卡向他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ldo;謝謝少爺。&rdo;穆世沒有再看他，待他退回角落處了，才輕聲問道：&ldo;小南卡，願意伺候我嗎？&rdo;小南卡望向他剛要開口回答，他卻又補充了一句：&ldo;像普嘉那樣。&rdo;小南卡大踏步走到他面前，&ldo;撲通&rdo;一聲跪了下來。&ldo;我願意……&rdo;他的臉是明顯漲紅了，聲音幾乎有些顫抖：&ldo;我、我不配……&rdo;穆世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不由得就俯視了他一眼。伸手撫摸了他的頭髮，他慈父般溫和的笑道：&ldo;配，怎麼不配？&rdo;下午時分，他隔著玻璃窗看到了院內的小扎爾貢。小扎爾貢穿著一身華貴藏袍，頭上又帶著一頂闊邊禮帽，帶著一隊衛兵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他的背影看起來頎長挺拔，洋溢著略帶緊張的青春氣息，簡直讓穆世豔羨起來。&ldo;在他的眼中，我這上一輩的人大概就算是老人家了；或許他也以為我是個怪物，所以寧願舍上一夜來獵奇。&rdo;這個念頭讓他微微感傷又微微憤怒，不過那情緒都淡得很，或許是夜裡大量吸入藥劑的結果。他讓小南卡把壁爐爐臺上的煙盒拿了過來。叼著一根白色紙菸發了會兒呆，他舉起打火機，點燃了那根菸卷。深吸一口撥出來，他放鬆的仰起頭，微微偏過臉去枕在了椅背上。&ldo;怎麼會這樣好玩？&rdo;他恍惚的思索著，心態好奇驚歎有如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ldo;我白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這樣好玩？&rdo;回首往昔，他倒是好像在一直和自己找彆扭了。這要怪誰呢？也許要怪他的母親。穆家上一輩大太太是位虔誠的宗教徒，她生來就是為了犯罪再贖罪的，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事。大家都說她是位菩薩一樣的善良女人，可是她常年的對自己進行著拷問與懲罰。穆世很愛自己的母親，愛的又緊張又愧疚。因為在母親的襯托下，其他任何人都顯得貪婪愚蠢無聊；所以他總希望自己可以表現的好一點，看起來堪為他母親的好兒子。哪知他先是嚴重的結巴，後來又發現自己居然喜歡男人。一切苦心總是白費，他簡直好像落進了火坑裡。穆世迷糊著起身走進臥室，頹然倒在了床上。小南卡猶豫著跟進去，蹲在床邊為他脫了皮鞋，又攤開一床薄被為他蓋上。昨夜狂歡所引發的疲憊與不適都暫時的被大麻煙壓制下去了，他飄飄然的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一個半睡半醒的愉悅仙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