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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陵依舊闔了雙目,聲音輕微而嘶啞的答道:&ldo;不知道……可能是昨晚酒後吹了涼風的緣故……我不知道。&rdo;金世流坐到床邊,把手又伸進被子裡摸了兩把,覺著他那光身子上也是熱烘烘的,便有些慌神,扭頭吩咐那傭人道:&ldo;去給顧醫生打電話,說三爺發高燒了,讓他馬上過來。&rdo;然後又轉向金世陵:&ldo;老三,你現在覺著怎麼樣?&rdo;金世陵氣若游絲的搖搖頭:&ldo;沒怎麼樣。就是頭暈。&rdo;金世流撓撓頭,忽然站起來道:&ldo;不成,我得馬上給你穿件衣服,光著屁股怎麼見人?&rdo;金世陵轉身側臥了,喃喃道:&ldo;我才不想見人呢。&rdo;金世流聽他這話來的蹊蹺,但也沒有心思追問,只急急的從大衣櫃中找出睡衣,扯胳膊拽腿的給他套上了,然後就坐在一邊,等著醫生過來。此時大少奶奶聽了訊息,也下樓過來了,雖然是一樣的沒主意,可是不肯離去,只站在一旁念著阿彌陀佛,胡亂的著急。過了二十分鐘,顧醫生提著個小醫藥箱匆匆到來。這顧醫生是個全才,中西醫皆通。此刻對著金世陵這麼一望一聞,連問切都不需要,就曉得不是什麼大病症,無非是著涼發燒而已。便開了一點西醫的退燒藥,又囑咐安慰了幾句,便施施然的離去了。這回家中兩個主子都放了心,大少奶奶停止唸佛,說是要去打發個乾淨丫頭到廚房裡給病人熬點米粥,病人躺在床上,本來是做氣息奄奄狀的,聽了這話,心有有感,垂死掙扎的跟了一句:&ldo;我要喝白粥,別往裡面放肉丁。&rdo;然後又指揮金世流:&ldo;二哥,你幫我把睡衣脫下來吧,我穿著衣服躺不住。&rdo;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金世陵所患的雖非重症,可是這身體健康的人,一旦生了病,經常反比那一般人好轉的更慢。況且養病這種事,藥物的治療雖是起著主要作用,然而那愉快的心境,也是一劑不花錢的良藥。金世陵所缺乏的,偏偏就是這一劑心藥。他那心裡是清淨慣了的,從來沒有什麼煩惱,如今忽然出了點差池,就總是心心念唸的放不下。越想越煩,越煩越想,閉上眼睛就是桂如冰,又怕桂如冰事後長舌頭亂講,又怕桂如冰當時窺破了自己和桂二的關係……他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被子不住的被掀起來,想要發汗,就總也沒能發成。後來金元璧也聽說了家中這三兒子的病情了,便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特地從城北公館回來探望他。金世陵因為前些日子捱了他爸爸的揍,心有芥蒂,眯著眼睛半睡半醒的,不大理睬這位老父。而金元璧在床邊坐了不到三十分鐘,便有秘書打電話來催他回部裡開會,他一時無法,只得匆匆離去了。金元璧這廂剛剛離去,金世澤便緊接著回來了。大少奶奶見了他,木著臉不言不笑,他也是同樣板著臉,不肯露出好顏色。他從金元璧那裡聽說了弟弟的病情,便特地跑回來看看情況。金世陵比他小了十多歲,是個名副其實的&ldo;老&rdo;弟弟,不由得他不多疼愛一些‐‐對於金世流,他倒是淡漠許多了。金世陵病了一場,也受到了全家足夠的重視,心裡倒是很安慰。而且隨著時間流逝,他對桂如冰的那份擔心也漸漸淡化,心靈不再受到折磨。這天,他穿了身新制的白嗶嘰西裝,胸前小口袋裡又掖了條紅色手帕,自覺著是非常的漂亮了。剛要出門去找曼麗,忽見家中的聽差引了一位摩登女郎進來,仔細一看她那臉面,卻是周麗娜。金世陵生平,頂討厭矯揉造作的女性。所以這周麗娜美則美矣,卻是非常不對他的胃口。周麗娜沒有讀心術,哪裡曉得金世陵對她的意見,還笑著向他招呼道:&ldo;三爺這是要出門嗎?&rdo;金世陵點點頭,憑空就生出了戒備之心:&ldo;你找我二哥?&rdo;周麗娜大大方方的點了頭:&ldo;是的,我找世流有點事情。&rdo;金世陵聽到這裡,卻是請她就近在沙發上坐下了,又招呼傭人上茶,隨即笑微微的問道:&ldo;我是許久都沒有去看過話劇了,聽說周小姐又有新作上演,反響還很不錯,是嗎?&rdo;周麗娜掩口一笑:&ldo;並沒有新作公演呀!新作還沒有被世流創作出來呢!&rdo;金世陵故作驚訝的一拍手:&ldo;是麼?嘿呀,那看來是桂如雪吹牛了!不過這也難怪,在桂二先生的眼中,周小姐的每一部作品都是百看不厭,永遠堪稱新作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