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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陵站在地上,仰頭摸著下巴,專心致志的研究頭頂上的那個通風口。在金三弟準備土遁之時,金二哥正在鬧自殺。金世流洗了三個小時的澡,然後穿戴整齊的站在樓頂平臺之上,也不曉得他是怎麼跑上去的。趙英童站在樓下,迎著晨光,焦急的大喊:&ldo;金二哥,有話好說,你何必如此?快下來吧!&rdo;金世流從胸前小口袋裡抽出紫花綢手帕堵了嘴,隱隱的嘔了一聲;隨即把頭扭開‐‐他現在可看不得趙英童!趙英童見他還在作嘔,真是鼻子都要氣歪了。可是臉上並不顯露出惱意,只說:&ldo;金二哥,為了世陵弟弟,你也要慎重啊!&rdo;金世流聽了這話,心想我若是死了,他活不活的也無所謂。趙英童見他無動於衷,忽然表演慾大發,雙腿一軟跪在了水泥地上,仰頭望著平臺之上的金世流,先不說話,半晌,他顫顫巍巍的帶著哭腔開了口:&ldo;二哥……我對你一片好意,你、你不能這樣啊!&rdo;金世流依舊扭著頭:&ldo;你若放了世陵,我便下樓!&rdo;趙英童依舊仰著頭:&ldo;二哥……你怎麼能這樣絕情……我的二哥啊……嗚嗚嗚……&rdo;說到這裡,他居然毫無預兆的痛哭了起來。金世流見了,在要死之餘,又覺得分外稀奇,心想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吧?&ldo;你放了我弟弟!&rdo;他又重申了一遍:&ldo;我就下樓‐‐哎呦‐‐&rdo;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不知何時,已有兩名聽差一聲不響的從後面包抄過來,一把將他緊緊的摟住向後拖去。而樓下的趙英童見危機解除,便滿不在乎的在傭人們的注視下站了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擦擦面頰上的淚;然後拄著手杖,一步三搖的坦然進樓了。說良心話,趙英童對待金世流,那是真不錯。可是金世流一見了趙英童,就總想咬住點什麼不鬆口,以堵住喉嚨裡噴薄欲出的尖叫。趙英童和金世流在一起,憑空就覺出了自己的汙穢來‐‐否則就不能解釋金世流那滿臉的厭惡之情。而在金世流鬧自殺的五天後,金世陵跑了。他跑的是無影無蹤。趙英童有了金世流,所以也懶得找他,反正現在趙將軍的一切都到了自己的手中了,趙英童有必要給自己尋找一些幸福。金世流的訊息比較閉塞,又過了三天,才影影綽綽的聽說自家三弟已經腳底抹油溜了。頓時底氣大增,意圖強行離去,結果不但離去未遂,還被趙英童抱著大腿痛哭一場,蹭了一身的涕淚。金世流沒有罷休,歇息一場後,又開始出走。而趙英童連演了幾天的苦情戲,這天忽然覺得厭倦了,便將苦情戲改成了武俠電影,用皮帶打破了金世流的頭。金世流從未受過如此重創,登時就老實了。再說金世陵,他在夜裡下了歌樂山之後,便從汽車行內租用了一輛車,直接去了那文化新村中。打發了車錢,他先是在村口一家北方人開的饅頭鋪裡買了六個燒餅,也不要菜,一起全吃光了,然後回了金世流所租的那套房間內,大睡了一覺。等到再次醒來之時,已是翌日的清晨。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他忽然覺得非常疲倦無聊。彷彿生活中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趣味了。這些年來他一直被擺在臺上,濃妝淡抹的遮住了本來面目,違心的去向別人討好奉承,為了錢財和勢力。然而縱使錢財勢力到了手,那也並不牢固,一個不小心,就又被人奪了去。&ldo;累死我了。&rdo;他想。神情和目光都有些呆滯。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現在孤身一人,自然可以輕輕便便的想走就走。不過金世流那邊,又該如何呢?金世陵煩惱起來。一腳將棉被踢到地上,他翻身下床,急急忙忙的洗漱穿戴了,又在樓下的廚房中買了一點飯菜填飽了肚子,接著就鎖門出樓,僱了一頂滑竿直奔長途汽車站,乘車進城去了。金世陵在趙家這幾年,養尊處優慣了。如今坐了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車內擁擠顛簸之極,真是讓他苦不堪言,半途中恨不能跳窗下車步行前進。好容易熬到了站,他暈頭轉向的被人流擁出車外,再不敢在車站中多停留,馬上叫了一輛人力車,直接去了一家頂好的國英旅館,先開了房間,進去好生的休息了一番,才把路上的辛苦消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