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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偏著頭,惡狠狠的瞪著顧理元:&ldo;我住了將近兩個月的醫院,他就沒來看過我一次!見了面,沈先生長沈先生斷的;一旦分離了,他才不會管我是死是活!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乾乾脆脆的把他送給陸新民,隨那個瘋子把他弄死算了!&rdo;顧理元最聽不得別人詆譭他那傻弟弟,所以這邊沈靜話音未落,他那邊已經怒髮衝冠起來。而睜眼瞎似的沈靜並未看出險惡形勢來,一張嘴關閉了不到三秒鐘,又喋喋不休的繼續翻舊賬:&ldo;我他媽的並沒有白睡他!你在集中營時的吃喝穿戴,還不都是他用我的錢買來的?說起來只有我最傻,你們兄弟兩個禍患,我放走一個養活一個,最後我落得什麼好處了?我的好處,就是差點在醫院裡讓你一腳踢死‐‐&rdo;他大概是還有一篇大論準備陸續發表的,可惜話只說到這裡,他便被顧理元掐著脖子按倒在床了。沈靜本來是坐在床邊的,在顧理元的一按之下,變成了上身俯趴的姿勢,兩條腿卻還拖在地上,感覺非常之彆扭,不過一驚之下,他倒是安靜下來了。顧理元只用一隻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幾乎沒有用力,就把沈靜徹底的制服了。可是制服之後又能怎麼樣呢?他現在是萬萬不能把沈靜如何的。他猶豫了一下,忽然發現沈靜已經乖成了一隻貓‐‐他既不吵鬧也不掙扎,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因為穿了件料子筆挺的西裝,所以從顧理元那個居高臨下的角度來看,倒是一個很利落的背影。顧理元忽然覺得很沒趣,心想我怎麼能和他動手呢‐‐他都這個樣子了。想到這裡,他鬆了手,冷冷說道:&ldo;你身體不好,就少說點話吧!我現在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也要知道點好歹!&rdo;沈靜慢騰騰的直起腰:&ldo;哼哼,那你剛才算是什麼?請我上床睡覺?&rdo;顧理元后退一步,只覺著被這傢伙歪纏的心亂如麻‐‐講理是講不通了,想要吵架又沒有發言權;如果憤而動武呢,恐怕立刻就要出人命。&ldo;我不同你廢話了!你早點休息吧!&rdo;語畢,顧理元不等沈靜回答,逃也似的推門走掉了。在汽車上,顧理元恢復大哥本色,一面揉肩膀,一面對曾婉婷發表逆耳忠言:&ldo;姓沈的先前是個什麼人,我同你講過,想必你也沒有忘記。而且,曾二小姐,你要知道,沈靜現在雖然手裡還有幾個錢,可他現在又瞎又瘸,形同廢人,以後的日子就是坐吃山空‐‐你無論是同什麼男子戀愛,這筆經濟賬不能不先算清楚!還有……&rdo;曾婉婷在汽車內枯坐了許久,好容易把顧理元等出來了,還沒來得及寒暄問候,卻先聽到了這樣一篇言語。她既不能附和,也不敢反駁,只好苦笑著傾聽,心想自己這回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後來聽顧理元越說越細緻,終於忍不住解釋道:&ldo;大哥,其實我同沈先生之間,並不存在愛情。&rdo;顧理元聽了,毫不信服,反而嚴肅了表情道:&ldo;曾二小姐,你現在若是人在上海,那我絕不會干涉你的行動;可我既然把你帶來香港了,那我就要為你多少負些責任。最起碼,我不能眼看著你受沈靜的欺騙!當然,你是成年人,如果你對我的這番規勸感到非常反感,那你可以明白的告訴我,我把你的贍養費付清,以後你的生活,由你做主。&rdo;曾婉婷低了頭:&ldo;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吧,我雖然同沈先生有來往,但那完全是出於同情,絕無其他方面的因素。你要是覺著我這行為不妥,那我以後多注意些就是了。&rdo;顧理元至此,心中才稍稍的安慰了一些,感覺自己的權威並沒有喪失殆盡。他很有保留的點點頭,轉而開始詢問曾婉婷的住校生活,並且給了她一張支票,拱她日常零花。顧理元這一個晚上,彷彿歷經了兩場戰爭,一負一勝,勉強持平,自己只落下個身心俱疲。而他的恩人兼對頭沈靜,在經過了長久的安逸寂寞之後,終於得以痛快淋漓的大吵一架,感覺很是過癮,脫衣上床之後,也不必吃安眠藥,蓋上被子便一覺睡了過去,可見近來困擾他的失眠症也已然自行痊癒。由此又可見,沈靜這個人,是非常善於將自己的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的。而顧理元,就很不幸的成為了他那痛苦的繼承人。顧理元垂頭喪氣的回了招待所,一上四樓,就看見小金用麻線拴了一隻大螞蚱,而他那傻小子蹲在旁邊,正好奇的探著頭旁觀。那螞蚱一跳,顧理初就嚇的向後一仰,小金則操控著那根麻線,總不讓那螞蚱跳到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