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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車終於停在了顧宅前面那條荒涼寂寞的小街上時,沈靜下了車,見院門是虛掩著的,便推門走了進去,穿過滿是枯草的院子,他進了樓內。樓內一片寂靜,他先上了二樓,挨間屋子看過了,沒有人。回一樓又各處找了一遍,還不敢喊,知道顧理初怕他,聽見聲音後也許要試圖偷偷的逃掉。終於,在廚房裡,他看到了顧理初,和一隻狗崽子。廚房的地上鋪了一床棉褥,顧理初就蜷縮著側身躺在上面,身上蓋了條骯髒的被子。旁邊地上又放著個玻璃杯,裡面只剩了點水底兒。人是閉著眼睛的,大概正在睡覺。而金黃毛色的狗崽子四爪攤開趴在他的頭頂上,對著沈靜吱的叫了一聲,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已經餓的瘦骨嶙峋了。沈靜走到顧理初身邊蹲下來,用自己冰涼的手拍了拍他的臉:&ldo;阿初!醒醒!&rdo;觸手之處,一片火熱。而顧理初果然便睜開了眼睛,目光散亂的望著沈靜,表情漠然的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沈靜覺著有點不好,忙又去摸他的額頭:&ldo;阿初,你覺得怎麼樣?&rdo;顧理初還是怔怔的望著沈靜,忽然眼睛一眨,眨出了一串眼淚來。然後便掙扎著伸出手去抱沈靜,口中喃喃道:&ldo;哥哥,你回來了?&rdo;沈靜知道這是燒糊塗了,一時也有些心軟,忍不住一邊俯下身讓他抱了自己,一邊用手拍著他的後背:&ldo;阿初,你哪兒不舒服?&rdo;顧理初的頭埋在他的懷裡,聲音微弱的比那狗崽子的叫聲還細:&ldo;哥哥,我屁股疼。&rdo;沈靜把他輕輕放回褥子上,顧理初還抱著他不肯放,他只好安慰道:&ldo;我不走,我看看你的傷。&rdo;解開顧理初的褲子,沈靜驚愕的看到自己上次在那&ldo;水蜜桃似的&rdo;屁股上留下的燙傷,已經潰爛的慘不忍睹,並且正在蔓延擴大。沈靜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顧理初背到了汽車上‐‐顧理初其實不重,只是他現在身體實在不大好,力氣都不知道哪兒去了。然後徑直去了醫院。在車上,顧理初依然是犯迷糊,上半身俯下來趴在沈靜的腿上,他固執的以為抱著自己的人是顧理元。雖然眼睛都睜不大開了,還用一隻滾燙的手抓住沈靜的大衣紐扣,抓的很緊,迫使沈靜不得不身體前傾。汽車抵達醫院時,沈靜想讓司機把顧理初抱下去,然而顧理初像條虛弱的八爪魚一樣纏著他,他剛扯下了那隻揪著自己衣釦的手,顧理初髒兮兮的腦袋卻又立刻拱進他的懷裡,並且同時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可憐聲音。沒有辦法,沈靜只好咬牙運氣的把顧理初又抱了起來,雙腿打顫的走進了醫院樓內。醫生過來診治了,發現不過是因為傷口有了嚴重的感染髮炎,從而導致了高燒而已。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症候。便打了消炎針,又重新處理了傷口,另開了阿司匹林給他回去吃。&ldo;不用住院?&rdo;沈靜問醫生。醫生搖頭:&ldo;回去給傷處定時換藥,過兩天也就癒合了。還有要保持衛生,他怎麼一身的狗味道?&rdo;沈靜恍然大悟,他也發現顧理初身上有點氣味,想必就是那狗傳給他的,不曉得會不會連跳蚤和什麼細菌也一起傳過來了。離了醫院,沈靜把顧理初送到了自己在哈同路的公寓內。進房關了門,他先把顧理初放在門口的地毯上趴著,然後快步走過去了摸了摸水汀的鐵管子‐‐這幢公寓樓裡的水汀沒有準,時熱時不熱的,前一陣子就冷的像冰,幸而此刻卻又恢復到了燙手的溫度。他先脫了外衣,然後捲起袖子,走去浴室放了熱水,又忙忙碌碌的準備毛巾和香皂,偶爾忙裡偷閒的探頭出來瞧一眼,發現顧理初好像又睡著了。他給顧理初徹底的洗了個熱水澡,同時又要很小心的不讓傷處沾水。然後給他餵了阿司匹林,最終把人送到了床上去時,他已經累的兩眼發黑,不由自主的便一頭栽倒在顧理初身邊。他兩條腿還垂在地上,然而就覺著怎麼也抬不上床來,昏昏沉沉的,他就著這個姿勢睡了過去。傍晚時分,他醒了過來。揉揉眼睛,他起身坐在顧理初的枕邊,伸手放到他的額頭上。已經退燒了,看來果然並不算什麼大病。他覺得顧理初未免有點太嬌貴了,燙一下也會要死要活的。自己小時候被狗撕下一塊肉來,也沒怎麼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