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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趁著這個空檔,又忙裡偷閒的向陸新民彎了彎腰告辭,然後便揚長而去了。沈靜出了顧家之後,直接又回了集中營。顧理元已經被安置進了醫療室。醫生儘可能給他做了消毒和包紮。沈靜打人有一個特點,便是一般不大往臉上招呼。所以他是從頸到腳都被紗布纏裹上了,只有一個完好無損的腦袋露在外面,乍一看好像個被盜出墓來的木乃伊,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沈靜進門時,醫生正在給他打一針盤尼西林,因為怕他身上破損處太多,導致感染。見沈靜進來了,醫生向他問了好,然後便自動退了出去。沈靜摘下帽子放到一邊的木桌上,然後走到床邊,一歪身坐到顧理元的枕邊。病床都是鐵架子上鋪了木板搭制而成的,他雖然不是沉重的人,然而一屁股下去,也把床壓的吱嘎一聲。這讓顧理元閉著眼睛,氣若游絲的哼了一聲。沈靜低頭湊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顧理元的臉色,灰黃黯淡的,但還算是有點血色,大概傷不至死。其實他現在有點後悔了,凌晨時不該下那樣的狠手‐‐他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覺得犯不著。不過是言語衝撞了幾句而已,把他隨便收拾一頓,給個教訓也就算了。真打出人命來的話,那些餓不死的僑民們恐怕又要透過紅十字會來抗議。到時候森田慎吾未必說話,但秋城寺就難保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陸選仁知道的話,恐怕也要批評自己涵養太差了。想到這裡,他脫下手套,在顧理元的臉上抽了一下:&ldo;哎!死了?&rdo;顧理元用力的呼了口氣,眉頭蹙起來,現出極痛苦的表情來。沈靜低下頭,閒閒的把手套擱在大腿上,一面仔細的平整攤開,一面口中輕聲道:&ldo;你那個傻弟弟是真人不露相啊!連陸選仁的大兒子都勾搭上了!&rdo;顧理元繼續若有若無的喘息著,似乎已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沈靜也不在乎,繼續說道:&ldo;我方才去你家裡時,你弟弟正和陸家公子打的火熱!一般堂子裡的野雞還要收現錢呢,你那弟弟可是更便宜,給兩口吃的就能勾搭上床!哼哼,幸虧你把他養的白白嫩嫩的,要不連這個來錢路都沒有了。你還是滿有先見之明的嘛!&rdo;話停在這裡,他嗤嗤的笑起來,沒有聲音,就只能聽見出氣的動靜。他笑了半晌才恢復常態,又繼續低聲道:&ldo;說我下三濫?比起你那傻弟弟,我還差得遠呢……&rdo;他就這樣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許久,說的話也愈發下流露骨,任何正經人聽了怕是都要掩耳臉紅的。然而顧理元彷彿是真的暈死過去了,隨沈靜怎樣的詆譭顧理初,他就是不言不動,偶爾一絲兩氣的喘息一聲,彷彿是喉嚨裡有些壅塞一般,聽著便讓人替他難受。沈靜編出許多沒有影兒的豔聞安在顧理初頭上,一樣樣描述的有聲有色,彷彿得了髒話癖似的。後來終於也口乾舌燥了,又見顧理元始終是沒有回應,才漸漸的減了興致。正巧此時他手下的一名秘書敲門進來,鬼頭鬼腦的通報道:&ldo;主任,那個……秋城寺將軍找您呢。&rdo;沈靜連忙站起來,隨手抓起帽子,一面扣到頭上一面往出走,同時問道:&ldo;知道是什麼事情嗎?&rdo;秘書東張西望的掃視一週後,方壓低聲音道:&ldo;營內有人逃跑的事兒,好像是被透露出去了。&rdo;沈靜皺了下眉頭:&ldo;他媽的誰的舌頭這麼長!&rdo;&ldo;不好說……不過曾秘書上午來了一趟就又走了,現在也沒回來。&rdo;曾錫言是他的機要秘書,年紀輕輕,剛從日本留學歸來不久,是森田慎吾任用的私人。沈靜總防著他,然而又總是防不住‐‐這姓曾的好像長了千里眼順風耳,天天坐在辦公室裡,外面的事卻一絲不落的都知曉。沈靜停下腳步,低著頭思索了一番後道:&ldo;營裡開飯了嗎?&rdo;&ldo;沒呢!您昨天說不讓那些人出大樓,所以也沒法開飯。&rdo;&ldo;午飯照常開,然後就放他們去上工。302室的人先全部關禁閉‐‐不,把他們分隔開來,然後挨個用刑,想法子找出一個肯認罪的。不過可千萬別打死人。23096已經半死,就不用再動了。&rdo;&ldo;是,那我現在就去辦?&rdo;&ldo;快去!&rdo;安頓了營裡的事情,沈靜急急忙忙的趕去秋城寺那裡。本來他一見秋城寺,就很是有些膽怯。待跨進了辦公室的厚重鐵門後,他發現秋城寺正面向窗外負手而立,擺出一副專心等待的姿態,不禁心裡一別,知道這回又得吃點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