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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蘭輕輕推他一把：&ldo;不行……姓蘇的是不能惹的，我還是去吧！&rdo;趙航森卻來了脾氣，轉頭對那侍應生道：&ldo;告訴那個什麼姓蘇的，她現在在我這兒呢！讓他找別人吧！&rdo;侍應生囁嚅著不肯動，趙航森剛要發火，一隻手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ldo;啊喲，這不是閔局長的小舅子麼？&rdo;趙航森回頭，瞪著這位一身黑綢褲褂的高大男子：&ldo;你誰啊？&rdo;小香蘭怯生生的站起來：&ldo;蘇先生好。&rdo;榮祥沒想到自己到上海後第一次出來逛逛，就會碰到這樣的奇遇。真是人要倒黴，喝涼水都要塞牙的。趙航森大概是在他那二姐夫的庇護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那姓蘇的顯然是個大流氓，身後帶了許多嘍羅。而趙航森就偏是不肯妥協，甚至還同對方吵了起來。榮祥坐著沒動，心想幾年不見，趙航森還是這麼蠢。眼見著他又要發作少爺脾氣，榮祥怕鬧大發了自己要受他牽連，忍不住扯了他一把，低聲勸道：&ldo;算了，走吧。&rdo;他本來坐在暗處，眾人光顧著對峙，還沒有注意到他。他這回一出聲，趙航森和蘇半瑤的目光一齊轉向他，定定的看了三秒鐘後，蘇半瑤收回目光，開始發飈。&ldo;看來趙先生是不肯給我蘇某人這個面子了，好，那也就別怪我不給閔局長面子。&rdo;說完，他回身做了個手勢，舞廳另一角的幾桌人立刻起身向這邊湧來。舞廳中頓時亂了，臺上的節目被停止，歌女也跑去後臺躲起來。榮祥暗暗叫苦，然而環顧四周，決定還是坐著比較安全一些。趙航森這時才知道害怕，然而為時已晚，他被幾個人一擁而上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痛揍起來。小香蘭哭著要去拉他，反被人推的一跤坐在地上。榮祥很為難的望著捱打的趙航森。不想蘇半瑤悠然坐到趙航森方才的位子上，對榮祥說道：&ldo;你坐的可是夠穩當啊！&rdo;榮祥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諷刺自己不講義氣，眼看著朋友捱揍。但他與趙航森的交情也就僅此而已，所以毫不在意，只點了點頭。蘇半瑤用手摩了摩剃得光溜溜的下巴：&ldo;你是誰家的公子啊？&rdo;榮祥打心眼裡是看不起這種市井流氓的，但人在屋簷下，不敢不低頭，只好含糊答道：&ldo;剛來上海。&rdo;誰知蘇半瑤不依不饒：&ldo;哦？貴姓啊？&rdo;&ldo;……榮。&rdo;&ldo;榮什麼？&rdo;榮祥皺眉看著這個蘇半瑤，極力緩和語氣道：&ldo;蘇先生，趙航森不懂事，你打他兩下出了氣，就算了吧。&rdo;蘇半瑤側過身望著他：&ldo;嚯！你是給他求情了？不知你憑的是什麼？&rdo;榮祥嘆了口氣，心想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連個街頭小流氓都能這樣同自己講話了。蘇半瑤卻拍拍手，命手下停下拳腳，把趙航森架了起來。只見趙航森被打的鼻青臉腫，口歪眼斜。身上的西裝襯衫也被扯脫一半，領帶則像條勾命索似的纏在脖子上。此時他又痛又怕，兩條腿麵條一般，哪裡還站得住。結果被人照著屁股踢了一腳：&ldo;站穩！&rdo;蘇半瑤負手起身，圍著趙航森走了一圈，然後從身後桌上的果盤裡扒拉出半個大蘋果放到他的頭上。眾人看了，正在狐疑，只見蘇半瑤又從腰中拔出把槍來拍在桌上：&ldo;榮先生，你既然敢給這位趙大少求情，那就別怪蘇某人今天難為你。你現在若能一槍把他頭上這個蘋果打中，那我就什麼也不說，不但放了他，連他喜歡的那個小婊子也一併放走。若是你不敢打，那你既是同他一起的，恐怕也要受點牽連！&rdo;榮祥睜大眼睛望著他：&ldo;就這些？&rdo;&ldo;就這些！&rdo;榮祥抬手叫過一個侍應生，要了紙筆寫下自己的車牌號，又大概說了停車的位置，讓他去把司機叫過來。然後站起來拿槍瞄準，瞄了半天，卻又放下來，很煩躁的大聲道：&ldo;趙航森你能不能不亂動？&rdo;趙航森嚇的褲子都溼了：&ldo;小祥……你可得瞄準了呀……要不你去找我二姐來吧……嗚嗚……你不要開槍了……我很害怕啊……&rdo;榮祥同趙航森之間隔著三張大圓桌，聽了他這番話，他氣的低聲罵了一句，抬手就是一槍。砰的一聲，趙航森應聲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