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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記憶中的那個摩登俊俏的公子哥兒相比,榮祥顯然是有點變樣子了。那身軍裝極利落的掛在他身上,愈發顯出他的瘦削。面龐還是清秀白皙的,不過嘴唇沒有血色,這讓他看起來像座玉石雕像,帶著點死氣沉沉的病態。&ldo;傅、靖、遠?&rdo;他聽見榮祥驚詫的,可又好像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哦,你還記得我啊?傅靖遠故意做出疏離的態度,只淡淡的點頭一笑:&ldo;榮祥,好久不見,真巧會在這兒見面。&rdo;傅仰山顯然很奇怪:&ldo;怎麼-------你們認識?&rdo;榮祥收回了滿臉的笑,轉頭對傅仰山道:&ldo;當年令弟在奉天一個報館裡做事,我們倒是見過幾面的。&rdo;&ldo;哎呀-------那敢情好。原來你們是老相識了,那好的很。正好這幾天兄弟你初來乍到,可以讓靖遠陪你到處轉轉。靖遠,你竟是沒同我提起過,真是!&rdo;傅靖遠皺了下眉:&ldo;我又不知道來的是他。平白無故的說什麼呢?&rdo;傅仰山聽了這話,覺著他的態度實在是有些無禮,可是又不好當著人面多說什麼,便重新轉向榮祥,繼續談笑。傅靖遠徑自轉身而去。他只覺得有一種興奮的憤怒,這種情緒讓他想馬上躲到一個無人之處,來靜靜的思索一下,以後要如何對付這個絕情無義的-------朋友。因為客人們遠道而來,想必在火車上一定飲食不周。所以三點鐘就開始了晚宴。榮祥看起來並不如何疲勞,在酒桌上,他還能談笑自如的應付諸位大員們的敬酒。傅靖遠在另一桌冷眼看著,他先前倒不曉得,這榮祥還是個酒桶。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眼朦朧,情緒卻亢奮起來。傅仰山站起來,當場發表了慷慨激昂的祝酒辭,很是表達了一些軍人的豪邁。那榮祥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扶著傅仰山的肩膀站起來,口口聲聲的要&ldo;光復滿洲&rdo;,然後在座的光桿司令們便一起亂七八糟的喊了幾句口號,倒是的確營造出了些戰爭時期應有的氣氛,好像下了酒桌便要直接上戰場了似的。傅靖遠很淡漠的旁觀著,他曉得這一切都不過是在做戲,他大哥在做戲,榮祥在做戲,也不知道要演給誰看。&ldo;光復滿洲&rdo;?都被日本人趕出來了,還&ldo;光復滿洲&rdo;?可笑!這頓晚宴,傅靖遠熬的很艱難。因為那個姓榮的就坐在他的不遠處,他只要一斜眼睛,就能看到那個側影,很漂亮的側影,玉白的面頰上似有似無的透著點紅暈,又是一幅人面桃花!……漢奸!庸俗無聊的政客!魚肉百姓的軍閥!自己竟然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戀愛過!傅靖遠低下頭,想起最後寄出的那封信,自己都有些羞愧。晚宴結束時,天果然已經擦黑了。西安城裡所謂上流社會的夫人小姐們被家裡的汽車送了過來。不管時局如何,舞會是永遠歡樂的。當樂隊開始奏響第一支華爾茲時,傅靖遠同顏光琳相擁著步入舞池。目光越過顏光琳烏黑光亮的捲髮,他發現榮祥正摟著最漂亮的陳家小姐在舞池一角搖擺。榮祥從舞會開始到現在,顯然一直都很受女孩子的關注。這很正常,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抵抗得了英俊軍官的誘惑。而榮祥顯然具備作為英俊軍官的一切條件。可是一支舞還未跳完,榮祥忽然低頭同陳小姐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離開舞池便往樓上走去。他走的很快,後面隨即跟上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隨從,傅靖遠依稀認得那是小孟。再看那孤零零站在舞池角落裡的陳家小姐,她似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立起眉毛,提了長裙,氣哼哼的走回座位。&ldo;你在看什麼?&rdo;顏光琳忽然問道。傅靖遠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全神貫注的盯著榮祥那邊的動靜,竟忽略了身邊的顏小姐,忙笑著解釋道:&ldo;對不起,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那個榮祥不同陳小姐繼續跳下去了呢,這樣實在是很失禮的。&rdo;顏光琳很老到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洞察一切:&ldo;一定是因為那個嘛!&rdo;&ldo;那個是什麼?&rdo;&ldo;你不知道嗎?&rdo;&ldo;什麼?&rdo;&ldo;我三哥告訴我,那個榮祥好像嗎啡的癮很大。他剛到你家門口時,就因為犯了癮,連車都下不了呢。後來打了一針才好的。&rdo;傅靖遠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酸通,好像微笑得要失去控制了:&ldo;哦?有這種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