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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馮惠珍徒然的紅了眼圈,心裡覺著委屈,堂堂馮家千金,嫁了個男人卻是個大煙鬼。守著那麼個男人,還得老老實實,否則就是不守婦道。她恨,恨自己的爹,恨自己的丈夫,恨不能殺了這世上所有的人,只剩她和榮祥。看還有誰來說三道四?眼淚落下來,她趕緊抽出帕子擦了。榮祥端坐在那裡,曉得馮惠珍是哭了,可也只是用力抱了抱她的肩膀。他話少,難得兩人出來這麼兜次風,他也沉默不語。好在目光溫柔多情,動作優雅體貼,彌補了言語上的不足。汽車最終還是停在了家門口,馮惠珍下車時,已然換上幅興高采烈的面孔,老媽子趕著出來接她,她把圍巾往丫環手中一扔,高聲嬌叫道:&ldo;哎喲,今天這十六圈可打得累死人了,不過晚上的電影還好看,胡蝶的新片子。運氣也好,出門就碰到三爺開車過來,把我直接載了回來。要不等著林家的汽車送,簡直急死人了。&rdo;她這廂大呼小叫,榮祥卻一言不發的溜回了臥室。臥室裡有人正在等他。&ldo;三少爺回來了?&rdo;易仲銘說這話時並沒有站起來,只是向榮祥點了點頭,沙發闊大,愈發顯出他的矮小。他今年總有五十歲了,保養得好,看起來能比實際年齡年輕個七八歲。還沒有謝頂,面貌清秀,想必年輕時也是精神過的。現在老了,相貌中早沒了青春的痕跡,只剩下一種淡薄而透明的銳利,彷彿已經活成了人精似的。&ldo;易先生。&rdo;榮祥也同他點點頭。然後脫下西裝外衣遞給小孟。這小孟全天候的跟在他身旁,已經變成他肢體的一部分。&ldo;去白俄那裡了?&rdo;易仲銘語氣淡然的問道。榮祥心中一凜,到底是逃不過這老狐狸的眼睛,也不曉得他怎麼有那麼多的眼線,明明自己已經夠小心的了--------還是做的不夠。&ldo;是,去買點東西。&rdo;他一邊回答一邊走到沙發前坐下,同易仲銘靠的相當近,只保留了一點象徵性的距離。易仲銘扭頭仔細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他笑起來總是帶著點悲哀的神氣,彷彿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寶貝消失,卻無力挽留的樣子。帶著這樣的笑,他朝榮祥湊了湊,右手放到了榮祥的後頸上。易仲銘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對榮祥產生了這種奇妙的迷戀。每次他碰觸到榮祥的肌膚時,都會有一種恨不能將這個男人扒光的衝動。這就很奇怪,因為他從不喜歡男人。而且即便喜歡的話,城裡漂亮的小男孩多的是,也犯不上去惹榮祥。這些道理他都懂,就因為都懂,所以才尤為不安。他活了幾十年,根據經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當下的行為有多麼的不明智。榮祥,首先他是榮家的三爺,從來都是隻有玩戲子,沒有玩少爺的。其次,他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不聲不響,不動聲色的,看不出他的底來。何況敢勾引自己二嫂的悶葫蘆,那葫蘆裡賣的也定不會是什麼好藥。不過……易仲銘的手幽靈似的滑到榮祥的臉上,輕輕的撫摩了一陣,他把手收回來嗅了嗅,有種淡淡的雪花膏味兒。想到自己明明白白的往泥淖裡陷,他臉上的悲哀又濃重了幾分。&ldo;老頭子不行了。&rdo;易仲銘似是無意的說。榮祥果然回頭盯著他,臉白,所以眼睛顯得特別幽黑:&ldo;大哥還在小公館裡沒回來?&rdo;&ldo;他已經帶人去營裡了。&rdo;&ldo;那我們怎麼辦?&rdo;易仲銘笑了笑:&ldo;不用急,馮惠珍早就囑咐過他弟弟,讓他盯著你大哥,一有行動的話就先攔下來再說。現在馮定坤已經帶兵出發了,你大哥想要到營裡,也難。&rdo;&ldo;惠珍她……&rdo;榮祥似乎是有點困惑,說了一半,卻又咽下後半句。易仲銘知道他要問什麼:&ldo;馮惠珍心裡有數的很。榮家有本事當家的就是老大和老三。如今老頭子奄奄一息了,她怎麼能不為你多打算些。說起來,她倒真是個聰明女人,可惜命苦,嫁給你二哥了。&rdo;榮祥此刻哪還聽得進去什麼命苦不命苦的話,看著易仲銘,他的臉上愈發冷漠的石像一般:&ldo;馮定坤那些人不夠,還是得你去。營裡的兵這些年都是你來管,他們聽你的。&rdo;&ldo;三爺是在命令我嗎?&rdo;這話說的榮祥一愣:&ldo;什麼?&rdo;易仲銘抬手摸摸榮祥的短髮,很溫和的說道:&ldo;我可以幫你,也可以幫你大哥。反正都是老爺子的後代,扶植誰我都問心無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