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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鳴依舊是不惱，低頭喝了幾口熱湯之後，他不吃了，說困。張嘉田把他扶到臥室床前，讓他躺下打個盹兒，自己則是出了去，繼續和白雪峰閒談。白雪峰在男女的關係上，素來是正經的，這時候見了張嘉田，就還是有些尷尬，張嘉田倒是滿不在乎，只說：&ldo;這真是個問題，他剛四十，除非是病得爬不起來了，要不然，他能總閒著？&rdo;白雪峰笑嘆了一聲：&ldo;將來看他的意思吧。等到他那身體大好了，他自己要是想再娶一房，或者是買個丫頭在身邊放著，那旁人也不能攔著。&rdo;雷一鳴一覺睡過去，直到了午夜時分才醒。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他就見房內亮著一盞暗暗的小燈，床不是自己的床，房也不是自己的房。很困惑的坐了起來，他這回看見了張嘉田。張嘉田坐在一張沙發椅上，正守著那盞小燈喝酒。見他醒了，張嘉田嚥下口中的酒，說道：&ldo;說好了是請你過來吃頓飯，你還賴著不走了。&rdo;雷一鳴又去看那牆上的鐘表，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一點鐘。&ldo;雪峰呢？&rdo;他問張嘉田。&ldo;他熬不住，已經回去了，明早過來接你。&rdo;雷一鳴聽了這話，便又躺了回去，扭過臉來去看張嘉田。張嘉田和他對視了，問道：&ldo;怎麼著？看夠姑娘了，改看我了？我可沒有大姑娘好看。&rdo;&ldo;我什麼時候看姑娘了？&rdo;&ldo;昨天你在我這兒可沒少看，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rdo;雷一鳴啞然，片刻之後才輕聲答道：&ldo;我病了，有時候犯糊塗。&rdo;&ldo;我又沒怪你。&rdo;他慢慢的把頭轉了回去，看著上方的天花板：&ldo;丟人。&rdo;&ldo;爺們兒天生的就愛看姑娘，這不算丟人。&rdo;說到這裡，他向著大床的方向欠了欠身：&ldo;要不然，我偷著給你找個姑娘，咱們不告訴雪峰。&rdo;雷一鳴在枕上搖了搖頭：&ldo;我不見外人。在家丟人還不夠，還要丟到外頭去？&rdo;&ldo;我不是外人？&rdo;雷一鳴扭過臉去，向著他微微一笑，然後又轉向了上方。張嘉田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ldo;既然是隻想在家丟人，那麼昨天怎麼還跑到我這兒來了？我不是外人，我家也是你家？&rdo;&ldo;我沒那麼說。&rdo;張嘉田伸手輕輕一拍他：&ldo;我真能給你弄個姑娘回來‐‐半夜接過來，天亮就送走。人不知鬼不覺。&rdo;雷一鳴轉動眼珠望向了他，先是不說話，後來忽然欠了身：&ldo;你給我點酒喝吧。&rdo;&ldo;你那雪峰說了，不許你喝酒。&rdo;雷一鳴緊盯著張嘉田手中的玻璃杯，杯中還有大半杯的白蘭地：&ldo;我喝一口。&rdo;張嘉田猶豫了一下，然後一笑，把杯子遞向了他：&ldo;就一口，喝出毛病了可別賴我。&rdo;雷一鳴卻是向後一躲：&ldo;你再找個杯子，給我倒一點。&rdo;&ldo;嫌我？&rdo;&ldo;不是，我有病。&rdo;&ldo;你那病不是沒事了？&rdo;&ldo;那也還是小心點兒好。&rdo;張嘉田站起來，滿屋裡走了一圈，竟然連只茶杯都沒找到，夜靜更深的，也懶怠叫僕人，所以走回床邊坐下來，他把杯子向雷一鳴一遞：&ldo;沒杯子，要喝就這麼喝。&rdo;雷一鳴看了他一眼，然後坐直了身體，接過了杯子。低頭嗅了嗅那酒氣，他舉杯喝了一小口，喝過之後看了看張嘉田，他忽然一仰頭，把剩下的半杯一口喝乾。張嘉田說道：&ldo;你原來酒量就比我好。&rdo;緊接著，他又道：&ldo;我是不敢多喝了，也真是邪了門，我一旦喝醉，必定出亂子。&rdo;&ldo;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出過亂子？&rdo;&ldo;差點被你活活打死。&rdo;雷一鳴不說話了，他不記得自己為何要把張嘉田活活打死，但是做賊心虛，不敢深問。把杯子送到鼻端又嗅了嗅，他換了話題：&ldo;再給我點酒？&rdo;&ldo;不給。&rdo;雷一鳴側身倒下去，歪在床上看那隻玻璃杯，看了一陣子，忽然又問張嘉田：&ldo;你不睡嗎？&rdo;&ldo;你把我的床佔了，我怎麼睡？&rdo;&ldo;你不是有太太？&rdo;&ldo;煩她。&rdo;&ldo;你家裡一共只有兩張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