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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是好轉起來的兆頭,所以靜靜的仰臥在床上不言不動,想要等到天亮之後,去喝一點稀粥。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窗外的夜色是越來越淺淡了,但是冬季夜長,所以也估摸不出大概的時間。正在此刻,房門忽然有了開關的響動;隨即是李純哈欠連天的發出含糊問候:&ldo;乾爹啊……&rdo;金小豐想動,然而動不得,胳膊腿兒都不聽了使喚,只聽陸雪徵低聲問道:&ldo;今天好些了嗎?&rdo;李純接二連三的打哈欠,哼哼唧唧的答道:&ldo;昨天下午又吃了一遍藥,好像燒的不那麼厲害了。&rdo;一陣微風拂過金小豐的面頰,他知道那是陸雪徵走到自己面前來了。一隻乾燥溫暖的手覆到了他的額頭上,停留許久後似乎還是不能確定溫度,於是他的眼前漸漸暗下來,鼻端隱隱嗅到了陸雪徵的氣息。陸雪徵的額頭,貼到了他的額頭上;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擁有了相同的溫度。恍恍惚惚中,金小豐聽到陸雪徵吩咐李純:&ldo;上午可以喂他吃點米粥。現在還早,繼續睡吧!&rdo;奉天之行在金小豐捧起大碗開始吃乾飯時,韓棠已經到了奉天。他選了一個胖墩墩的小男孩子隨行‐‐陸雪徵親手培養出來的乾兒子們,自然各個訓練有素;然而乾兒子們再出去招兵買馬,就不一定會引來什麼貨色了。幸而這幫良莠不齊的傢伙各為其主,大部分連陸雪徵的面都難得一見,也不勞陸雪徵為他們費心。於是韓棠在一番思量謀劃之後,就帶上了這麼個十二三歲的胖小子。胖小子瞧著憨厚,其實是個惡狠狠的小壞鬼,天生的賊坯子,可惜落到韓棠手裡,正是一物降一物,他那資歷和頭腦都有限,必然不是韓棠的對手。韓棠在抵達奉天之後,帶著胖小子尋找到了盛國綱的那根眼中釘。在眼中釘的宅院附近來回溜達了好幾天,他心裡有了數,這日就把胖小子打扮成了長袍馬褂的小少爺模樣,又給了他一把槍,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通;自己則是換上半舊衣褲,頭上扣了頂大棉帽子,做那貧苦的百姓模樣,手裡又拎了一隻小包袱‐‐天冷,他凍的兩隻手沒地方放,哆哆嗦嗦的往包袱裡插,順勢就握住了藏在其中的手槍。藏在遠處閒逛了片刻,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ldo;眼中釘&rdo;帶著一幫隨從,吆五喝六的從旁邊酒樓中走了出來。而一臉富態模樣的胖小子大模大樣的從對方面前經過,忽然轉過身來,抬手就是一槍,當場把&ldo;眼中釘&rdo;的腦殼打了個四分五裂!街上靜了一瞬間,隨即就是爆發似的大譁然。胖小子按照計劃拔腿跑向韓棠,要同他一起撤退;可是後方隨從也是有槍的,饒他在人群中兔子一樣亂竄,幾聲槍響過後,他還是中彈倒了下來。胖小子疼了,怕了,但還沒有死,捂著受傷的手臂爬起來,哭嚎著尋找韓棠。韓棠見這孩子已經掛了彩,便趁亂在包袱裡開了一槍‐‐瞄的非常準,把胖小子打的向後一縱,胸前立時就開了血洞。 然後他隨著人潮拔腿便跑,亂哄哄的在前方街口拐了彎。韓棠孤身一人住在奉天,輕鬆之餘,忽然想逃。他手上有筆積蓄,不大不小,總夠他隱姓埋名的過兩年安穩日子。當然,葉三小姐那邊是不能再去聯絡了,他愛她,即使不能暗暗的保護她,至少也不該再給她帶去危險。他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就算失去了葉三小姐,將來也還會有趙四小姐王五小姐等著他去相識。他想如今正是個最好的機會,也許自己真的該走。但是轉念想到陸雪徵,他心裡一酸,卻是又迷茫了。陸雪徵在他最痛苦、最弱小的時候拯救了他,養育了他。回想起近日來的點點滴滴,他承認陸雪徵是真的疼愛自己。可乾爹就是乾爹,他沒辦法把乾爹當成愛人。如果這種行為可以算作報恩的話,那他願意充當對方的伴侶與玩物;但是陸雪徵對他的感情顯然沒有這樣簡單。他迎著對方那滔滔的愛情浪潮,深刻的感到了窒息和絕望‐‐無邊無際、沒完沒了。只要陸雪徵不死,他就別想自由。韓棠收拾好了行裝,最終還是踏上了開往天津的火車。他沒有真正的遠走高飛,因為不敢。這&ldo;不敢&rdo;的原因很複雜,一時說不清道不明,反正他就是畏懼,就是不敢。安安逸逸的休養了一週之後,金小豐大體康復了。他因為身體虧空太多,所以終日胡吃海塞,想要把失去的元氣迅速補充回來。陸雪徵偶然看到他人高馬大的坐在餐桌旁,捧著一鍋米飯默默地吃,不禁很覺滑稽,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走到金小豐身後停住腳步,他抬手拍到對方的禿腦袋上,然後俯身在那光頭頂心吻了一下:&ldo;可憐,我的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