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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崇義手拿毛巾蹲在一邊,不時的為他擦拭汗水。大概是感覺陸雪徵實在太痛苦了,他忍不住說道:&ldo;雪哥,我去給你弄些杜冷丁回來吧!&rdo;陸雪徵抬手接過毛巾,咬緊牙關搖了搖頭。閉上雙眼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屏住氣息熬過眼下這一陣劇痛,隨即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大汗淋漓的輕聲笑道:&ldo;傻子,不用這麼看著我。傷口不會總是疼,過一陣子就好了。&rdo;葉崇義看他苦中作樂的對自己笑,不由得也跟著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的挪到陸雪徵身邊坐下,他低聲說道:&ldo;雪哥,你終於又肯理睬我了,我真高興。&rdo;陸雪徵抬手摟住了他的肩膀:&ldo;崇義,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要懂事。&rdo;葉崇義垂下頭,聲音微弱的回答道:&ldo;嗯,我知道。&rdo;陸雪徵摸了摸他的臉蛋,摸了摸他的頭髮,又握住了他一隻纖瘦冰涼的手。無可奈何的長嘆了一聲,他苦笑著說道:&ldo;你還不如我的貓聽話。&rdo;葉崇義仰起臉,輕輕的在陸雪徵的頸窩處亂嗅。葉崇義不讓僕人接觸陸雪徵。一切雜事全由他親力親為,他不辭辛苦,從早到晚守在房內,老實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回他算是品嚐到了體力勞動的滋味,雖然那勞動的內容無非是攙扶陸雪徵下床解手,或者是一日三頓的將飯菜端到房內桌上。臥室那有限的空間裡,蘊藏了葉崇義無限的快樂。生意場上的夥伴們把電話打到家中來,要和他討論股票問題;可他現在哪有心情去管那些身外之事?為了省事,他一鼓作氣的將手中股票盡數出賣,虧了三萬,然而毫不在乎。他從小見慣了錢,錢這東西束縛不住他!陸雪徵讓葉崇義多吃飯。葉崇義乖乖的坐在小飯桌旁,單手託著一隻小瓷碗,用筷尖挑著米粒往嘴裡送。每吃一口,便要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一番。陸雪徵看不得他這個做派,氣的笑了:&ldo;黃花大姑娘也沒你這麼矯情,狼吞虎嚥起來不行麼?&rdo;葉崇義換了一隻湯匙,舀起半匙米飯一口吞下,然後咀嚼了足有半分多鐘。抬眼發現陸雪徵正似笑似怒的瞪著自己,他立刻加快咀嚼速度,然而就是咽不下去。千辛萬苦的吃完那一小碗米飯,他累的犯困,直打哈欠。而陸雪徵看了他這點本事,哭笑不得,心想這是爛泥扶不上牆,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 夜裡兩人上了床,葉崇義聚精會神的為陸雪徵換藥。傷口已經大致長合,並沒有化膿發炎。葉崇義小心翼翼的為他塗上藥粉,然後用紗布薄薄的蒙上了一層。收起藥品洗淨了手,他關閉電燈上了床,鑽進陸雪徵的被窩裡睡覺。睡覺之前,照例是要談幾句閒話。葉崇義講起自己強行趕走了家中的老姨太太們,得意洋洋,毫無惻隱之心;又講老姨太太們要聯合起來到法院告自己吞佔家產,欺凌庶母,不過沒關係,打官司就打官司,誰怕誰!他似乎是不能真正明白葉家公館的價值,他當時要用錢,也的確是從那公館上得到了錢,這便足夠了。現在孤身搬到這座小二樓裡,他也不覺著愧對祖宗‐‐他對任何人都不負任何責任,包括自己。長篇大論的嘮叨完畢,他翻身面對了陸雪徵,伸手摟住了對方的一條手臂。陸雪徵一直沒言語,直到這時,才在黑暗中柔聲問道:&ldo;崇義,你現在還有沒有錢?&rdo;葉崇義痛快的答道:&ldo;有!&rdo;陸雪徵抽出手臂摟住他,又慢條斯理的說道:&ldo;將來要是窮了,就來找我,我養活你。&rdo;葉崇義愣了一下,隨後低聲笑了出來:&ldo;養我一輩子啊?&rdo;陸雪徵很冷靜的回答道:&ldo;是的,養你一輩子。&rdo;葉崇義沉默半晌,末了伸手抱住了陸雪徵的腰:&ldo;這是從哪裡說起的話?&rdo;陸雪徵側過臉來,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ldo;你在北平救了我一命,我自然應該向你報恩。你看你這個德行,沒心沒肺,以後不知會落到什麼田地。如果日子當真是過不下去了,也不要怕,我會管你。&rdo;葉崇義慢慢蜷起身體,摟住陸雪徵腰身的手臂也漸漸收了緊,聲音輕細的好像貓叫:&ldo;我……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愛我。&rdo;陸雪徵伸手撫摸了他的頭臉:&ldo;你這混蛋總是發瘋,讓我怎麼愛你?&rdo;葉崇義在被窩裡緩緩的輾轉挪蹭,忽然扭頭一口咬住了陸雪徵的手臂。鬼哭似的哼唧出聲,他彷彿是憋悶壓抑的忍無可忍了,時輕時重的合了牙關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