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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吃元宵,葉崇義用湯匙舀起一枚咬了一小口,先是嚐到了芝麻味道,就不喜歡,低頭一看,發現元宵餡裡面還夾了青紅絲,越發不對胃口,索性將餘下半枚元宵送到陸雪徵面前,咕咕噥噥的說道:&ldo;我最討厭這個味道!從小就不愛吃!&rdo;陸雪徵不挑食,張嘴將那半枚元宵吞了下去,而後笑道:&ldo;不愛吃就不吃,嘗一口,應應景也就是了。&rdo;說完這話,他又主動給葉崇義夾了幾筷子好菜,哄孩子似的勸著對方多吃。葉崇義幼年被家人嬌養慣了,吃起飯來挑三揀四,比那小學生做文章還要費勁。陸雪徵見他越吃越困,最後竟是歪著腦袋閉了眼睛,咬著筷子尖要打瞌睡,便又氣又笑。正當此時,電話鈴聲忽然隱隱的響了起來。走廊內的僕人跑去接了電話,片刻之後卻是推開餐廳房門,輕聲稟報道:&ldo;陸先生,電話是打給您的。&rdo;陸雪徵以為是家裡有事,便起身出門,下樓前去接了電話。拿起聽筒&ldo;喂&rdo;了一聲,那邊隨即響起了爽朗的回應:&ldo;嗨!老兄,是我!聽沒聽出來我是誰?&rdo;陸雪徵大為驚訝‐‐這是唐安琪的聲音!62匹夫有責唐安琪在電話裡並沒有多言多語,只說立刻要見陸雪徵。而陸雪徵對他惦念已久,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匆匆的穿上大衣走回餐廳,他一邊系那釦子,一邊故意板了臉,態度嚴肅的低聲說道:&ldo;崇義,家裡那邊有點事情,我得馬上回去一趟。&rdo;葉崇義看他氣色不善,當即關切的站了起來:&ldo;什麼事?嚴重嗎?&rdo; 陸雪徵搖搖頭,隨後轉身向外走去:&ldo;沒什麼,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rdo;陸雪徵乘坐汽車回到家中,果然是在客廳內看到了唐安琪。唐安琪做長袍馬褂的打扮,雙腿大開的歪坐在沙發上,正在津津有味的嗑瓜子。一眼看到陸雪徵走進來了,他一挺身站起來,對著陸雪徵一笑:&ldo;陸兄!你好哇?&rdo;陸雪徵停在了唐安琪面前,不由自主的也笑了:&ldo;老弟,你這半年跑哪兒去了?&rdo;唐安琪坐回原處,而後一拍身邊位置,親親熱熱的喚道:&ldo;陸兄,你先請坐。說起我這半年的經歷,當真是一言難盡啊!&rdo;唐安琪嗑著瓜子,喝著熱茶,將自己這大半年中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原來自從七月兵敗之後,他帶了幾名忠心的衛士撤離戰場,本是想要南下逃命的,然而城外四野戰火連綿,他們雖然換了便裝,但是身上總還多少殘留著丘八氣息,走在日佔區的地界上,分外危險。其中唐安琪細皮嫩肉,倒還好些;那幾名衛士常年戎裝打扮,額頭上皆印著軍帽勒出的痕跡;一雙手伸出來,因為用槍太久,所以老繭儼然,也和尋常百姓頗不相同。日軍一旦捕到具有如此特徵的青壯年,必會當場槍斃,不留活口;而唐安琪捨不得拋下這幾名衛士,只得是帶著他們東躲西藏。他們越是躲藏,境遇越是狼狽潦倒;若非機緣巧合,得到了同道中人的救助,那他們現在即便不死,也不知會是個什麼慘象了。他們是戰場上的孤兒,失去了所有後盾。如今總算遇到了同志,他們自然而然的就匯入其中,加入了軍統設立在天津衛的潛伏組織。&ldo;我只當我早死在戰場上了。&rdo;唐安琪大喇喇的笑言:&ldo;所以如今每活一天,就算我賺了一天。一旦撞到鬼子槍口上了,我一閉眼睛‐‐&rdo;他將雙手一攤:&ldo;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rdo;陸雪徵點了點頭,而後若有所思的一笑。唐安琪察言觀色,見他神情平靜,彷彿對於一切都瞭然於胸,便直奔主題,壓低聲音說道:&ldo;陸兄,我今天來這一趟,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rdo;陸雪徵沒等他說完,直接就開口問出了一個字:&ldo;誰?&rdo;唐安琪略頓了頓,隨即清清楚楚的答道:&ldo;相川蓮。&rdo;陸雪徵垂下眼簾思索片刻,然後才做出了恍然大悟的反應:&ldo;哦,想起來了,那個相川大將。&rdo;唐安琪沉默半晌,末了扭頭望向陸雪徵說道:&ldo;沒有酬金。&rdo;陸雪徵沒看他,盯著瓷杯內清澈透綠的碧螺春答道:&ldo;沒關係。&rdo;唐安琪也轉向了前方,嘴角噙著一點笑意,輕聲說道:&ldo;沒有酬金,可是比你接過的所有生意都要危險一萬倍。你成功了,是無名的英雄;你失敗了,就……&rdo;陸雪徵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ldo;沒有失敗。我活了三十多年,唯一的事業就是殺人。相川蓮也是人,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