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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琪笑了一下‐‐亡國奴,應當受罪,在自己的土地上活成了鬼和賊,也的確是活該!唐安琪告訴陸雪徵:&ldo;以後我不來找你了,我派別人過來向你傳遞訊息。&rdo;陸雪徵沒有多問,只說:&ldo;保重。&rdo;唐安琪在茶几上的糖盤子裡抓了一把五香瓜子,就此告辭。陸雪徵起身送到門口,只見他一邊嗑瓜子一邊往外走,低著腦袋心不在焉的,還是當年太平時節的做派。代替唐安琪出面的,是個賣菜的菜販。該菜販名叫小五,生的白皙瘦小,乍一看彷彿一名發育不良的少年,可若是細細端詳,卻又會發現他那面目經不起推敲,越看越是顯老。小五每天早上必定挑著一擔子青菜來到陸公館,做的是那送菜上門的生意,順便帶來最新情報。而從這樣一封一封的零碎情報中,陸雪徵開始研究起了相川蓮。時光易逝,轉眼間到了五月,陸雪徵所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來了。日本人將在中山公園舉行大會,為了慶祝徐州的淪陷。屆時社會各界的新貴們匯聚一堂,相川大將也會親自&ldo;蒞臨訓導&rdo;。因為此事太過危險機密,所以陸雪徵只挑選了戴國章作為助手。而小五這天早上挑著兩筐小白菜進入陸公館,小白菜下面就藏了兩張東旭報館的記者證件。也沒閒著。他平日衣著簡單,褲褂而已,正是北平地面上一位標準的&ldo;大哥&rdo;形象。不過如今為了偽裝記者,他把西裝穿了起來,分頭梳了起來,而且戴上一副玳瑁邊大眼鏡,看上去倒也有了幾分斯文模樣。戴國章服從陸雪徵的一切命令,但是並非全無條件。他這人情緒無波無瀾,思想有條有理,永遠自有一番見解和主意。乾爹要去刺殺相川蓮,這當然是危險之極,但戴國章認為這是對的,應該去做!他把嘴管得很嚴‐‐乾爹雖然有威望,夠厲害,但是手下的乾兒子太多了。人一多,難免就要魚龍混雜;大家都是賣命掙錢,苦出身的孩子能活到如今這樣得意威風,太不容易;為了民族大義而去犧牲榮華富貴,那恐怕會要強人所難。所以他什麼也不說,悄悄的做事。如果事情成了,他自己琢磨著,也依舊是什麼都不能說。日本人開大會,向來最注重安全工作。中山公園這麼一處普通地方,竟然提前兩天就被清空戒嚴,不許遊人擅入。陸雪徵心知屆時壁壘森嚴,自己即便找到了機會去打冷槍,也定然難以全身而退。所以,他這回要採取緩和辦法,不著痕跡的炸死相川蓮。在五月末的一個上午,大會準時開始。中山公園成了一處鑼鼓喧天之地,印著慶祝字樣的大條幅四處懸掛,上下縱橫。汽車都被攔在了百米開外,趾高氣揚的嘉賓們胸前佩戴著特製徽章,揚眉吐氣的被日本兵攆到一旁進行搜身,然後歡喜的、肅穆的向前走去。能夠參加慶祝祖國國土淪喪的大會,新貴們又榮幸又惶恐。路邊站崗的日本憲兵讓他們感到了恐怖與安全‐‐他們怕疼怕死,可是為了錢權二字,他們心甘情願的把小命送到日本人手中。日本人威武,他們茫茫然欣欣然的,也就跟著一起威武了。陸雪徵和戴國章混跡在這一群人物中。兩人都按照證件照片上那麼打扮著,各自揹著照相機,戴國章還額外多提了一隻鎂光燈。東旭報館是一家小報,建立不久,品質不高,所以影響極微。路上雖有記者同行,但因看不起東旭報館,所以也懶得與這二位搭訕。在中山公園門前,與會者接受了是不怕檢查的,他們是真的沒有帶槍。邁步進入公園內部,他們隨著人流,走入了一片新開闢出的空曠場地上。停下腳步抬頭一望,陸雪徵就見前方搭了個半人來高的木臺子,上面已經擺好了一行桌椅,想必就是主席臺了。下方是齊齊整整的一排排木椅,則為觀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