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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森開口笑道:&ldo;少爺可算是回來了,我正困的快要熬不住。&rdo;葉雪山的後腦勺恢復了鳥窩形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林子森太瞭解他了,看得出他至少是完全沒生氣,而且有點心不在焉的意思。&ldo;困就睡。&rdo;他言簡意賅的說道:&ldo;早點睡,還能給我留個暖被窩。&rdo;林子森微微的笑:&ldo;少爺先去洗澡換衣裳,我給少爺燒兩口煙。等到少爺真要睡了,我也把被窩暖好了。&rdo;葉雪山點頭上樓,林子森跟在後面仰頭看他。待到葉雪山走到拐彎之處,忽然翹起嘴角笑了一下。林子森滿眼裡裝的都是他,自然留意得到,可是隻做不知,並未多問。70、有所思 林子森推門走進臥室,迎面就見葉雪山側身蜷在床上,正在大睡。棉被全部堆在了上方,像一座臃腫而又柔軟的小山,埋住了他的頭臉肩膀,下面露出兩條光腿,一雙赤腳倒是擺得整齊,足背雪白,足底粉紅。林子森隨手關了房門,然後停下腳步望向大床。據他所知,昨晚葉雪山和顧雄飛又見面了,吃的依然是俄國菜。葉雪山喝了酒,還沒少喝,凌晨時分到了家,進門就是載歌載舞。載歌載舞之前是個什麼德行,汽車伕也說不清楚,反正他們出了館子就去了顧雄飛的住處。汽車伕一直在門房裡面打瞌睡來著,天快亮時才把葉雪山載了回來。走到床前坐下來,林子森伸手握住了葉雪山的腳踝。腳踝很細,是骨頭上面包了一層蒼白的皮。他攥了一把,心中想道:&ldo;她的骨肉。&rdo;她的骨,她的肉,由她傳給了他。雖然其中混雜了顧老爺子的成分,已經不是完全的純粹,但是她佔了上風,她的影子若隱若現的活在他的身上,雖死猶生。思及至此,林子森不由得生出滿腔酸楚的柔情。俯身在葉雪山的腳趾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真是愛死了這個小傢伙。起身扯下棉被蓋住葉雪山的周身,林子森又一手托住他的腦袋,一手擺正了枕頭。葉雪山睡得呼哧呼哧的,是雷打不動的模樣。林子森低頭和他貼了貼臉,臉很熱,彷彿在發低燒。葉雪山睡過整個白天,直到太陽下山,才醒了過來。林子森沒有多問,照例燒煙喂足了他,然後看著他洗漱更衣,漂漂亮亮的又出門了。獨自站在二樓視窗,他望著葉雪山遠去又遠去,一如他不見天日的愛情。葉雪山這回直奔了顧雄飛的居所。顧雄飛借住在一所大四合院裡,院子裡本來很清靜,近幾日漸漸熱鬧了,因為他的隨從絡繹從北平趕了過來,給他送來許多行李。葉雪山走進正房客廳之時,靠牆已經擺了一排鼓鼓的大皮箱。顧雄飛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下身是軍褲馬靴,上身穿著白襯衫和絨線背心,襯衫穿得潦草馬虎,從背心下面露出一大截子。兩條長腿抬起來架在前方的八仙桌上,他粗野而又慵懶的擺出了大爺架勢,讓葉雪山不願往近前走。&ldo;都收拾好了?&rdo;葉雪山很平淡的發問,眼睛看了皮箱再看傢俱,唯獨不肯看人。顧雄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對他連招了招:&ldo;來。&rdo;葉雪山很看不得他的大爺派頭,不過既然來了,也就不好太彆扭。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他沒找到坐的地方,一隻手卻是先被顧雄飛抓住了;隨即手背一暖,是被顧雄飛拉去貼上了面頰。顧雄飛顯然是沒意識到自己這個模樣挺可恨,仰頭望向葉雪山,他笑了一下,黑壓壓的眉毛和睫毛下面,一雙眼睛閃著活潑的光芒:&ldo;明天出發,也許過一兩個月就能回來一趟。也未必總在青島,如果換了更好的地方,我給你信,你找我玩去!&rdo;葉雪山很有保留的沉吟著,沒有即刻做出答覆。顧雄飛這一陣子對他太好了,他有點懵。尤其是昨夜醉了一場,不知道對著顧雄飛又出了什麼洋相,所以現在還添上了心虛。又懵又心虛的,照理說今天就不該再來,但還是來了,也不知圖個什麼。客廳裡沒旁人,顧雄飛放下雙腿,忽然把他扯到了懷裡摟住。他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了對方的大腿上,靈魂尊嚴之類的大題目在心中浮現出來,讓他一邊承受著顧雄飛的摩挲,一邊若有所思的吃了一塊白巧克力。白巧克力像是從天外飛來的,吃完一塊,另一塊又送到了唇邊,溫暖的幾乎半融化。從捏著白巧克力的大手向下看去,他的目光沿著手臂走,最後落到了顧雄飛的臉上。顧雄飛微笑著,看起來就比較好惹,不值畏懼。 於是他也跟著笑了,笑出嘴角下方兩個深深的梨渦;又因為滿嘴都是一塌糊塗的白巧克力,所以抿著嘴笑,很有控制。在顧雄飛面前,他只要一絲理智尚存,就會特別的要面子,一舉一動都表示著自己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