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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鶴亭扔出一張撲克牌:&ldo;吃什麼好的了?&rdo;葉雪山等著下局加入,此刻便是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ldo;唉,粥。&rdo;說完這話,他偶然向前一看,發現對面坐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生著一張薄情寡義的小白臉,大名叫做何殿英,乃是個新興起來的流氓。葉雪山如今運輸煙土大買大賣,除了金鶴亭這位大主顧之外,也肯小批的向外零售。結果一車煙土拉進何殿英的地界,毫無預兆的就被人搶了個精光。葉雪山先還莫名其妙,緊接著就接到了何殿英傳出的話,說是搶錯了,讓葉傢伙計帶錢去贖。葉雪山早就懂得過路交錢的道理,也沒想賴賬,哪知道何殿英給他來了這麼個沒頭沒腦的下馬威,他一生氣,生意不做了,煙土也不要了;何殿英的話,他則是乾脆沒回。一局梭哈終了,葉雪山加入進去,玩著玩著就發現了不對‐‐何殿英似乎心裡藏著勁兒,專門要和他過不去。他看出來了,金鶴亭也看出來了,話裡話外就帶了刺,要和何殿英對著幹。然而葉雪山在桌子下面一拍他的大腿,卻是不讓他說。金鶴亭閉了嘴,葉雪山也是一派溫和,何殿英的單方面進攻就沒能持續下去。賭局進行到了凌晨時分,在座眾人端出籌碼盒子開始算賬。一陣嘩啦啦的清點之後,葉雪山笑著搖頭:&ldo;得,現金不夠使了,我得開支票。&rdo;眾人知道他是個發邪財的,贏他贏的格外心安理得。葉雪山掏出支票本子一一填了數目,然後逐張撕下來遞給贏家。及至送到何殿英面前時,何殿英接了支票一瞧,隨即輕飄飄的問道:&ldo;葉先生,不是空頭支票吧?&rdo;葉雪山笑了一下,沒說話。賭局散後,金鶴亭憋氣窩火的質問葉雪山:&ldo;你可真是個少爺,也太慫了。姓何的那麼擠兌你,你就聽著?&rdo;葉雪山一夜未眠,蒼白著面孔答道:&ldo;不行,我怕他。他要是像李鳳池似的半夜給我一斧子,我可受不了。&rdo;&ldo;那你‐‐&rdo;不等金鶴亭說完,葉雪山擺了擺手,堅決要把自己和流氓劃分開來:&ldo;大哥,別說了。我也就是想做點生意賺點錢。何殿英那種人,我惹不起躲得起。再說我這胃病還沒有好,過兩天閒了,我打算去北京瞧瞧。&rdo;金鶴亭沒聽明白:&ldo;看胃病還要去北京?&rdo;葉雪山沉吟著答道:&ldo;那個……是的。&rdo;葉雪山想要把手頭事情全部辦妥,然後躲進家裡把鴉片戒掉。然而忙過一天忙兩天,天天都不閒著。及至到了第三天,他彎腰鑽進車裡,屁股坐穩當了,一條腿長長的伸在外面,還沒來得及收上去。前方的汽車伕迴轉過身,正在向他詢問路線,不想林子森無聲無息的走過來,&ldo;咣&rdo;的一聲就為他關了車門。 他在車內驟然慘叫一聲,小腿險些被車門當場夾斷,汽車伕嚇了一大跳,也跟著嚎了一嗓子。而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他就變成了金雞獨立的模樣。38、鬥狠 林子森只幹活,不說話,蒼白著臉佝僂著腰,是罪孽深重、萬死莫贖的模樣。葉雪山起初也是恨惱交加,恨不能打他一頓。不過林子森現在已經成了&ldo;家裡人&rdo;,對於家裡人,他總是怒不持久。當初顧雄飛把他翻來覆去的譏諷謾罵了三四年,他好了傷疤忘了疼,還賊心不死的想要和人家做親兄弟;如今林子森是他從小就認識的人,又任勞任怨的伺候著他,所以他思來想去的,只覺無可奈何。晚飯過後,林子森拿著一本簿子來見葉雪山。葉雪山躺在床上,枕邊已然擺好煙具,林子森在床邊坐下了,翻開簿子開始念賬,唸完一頁又翻一頁。一番長篇大論過後,他合了簿子,低頭說道:&ldo;另有一箱子銀元,依著少爺的吩咐,送給賀師長了。&rdo;葉雪山豎著耳朵細細的聽,沒有聽出紕漏,就在枕上點了點頭:&ldo;好,記著今天的日子,下個月的這個時候,再給他送一箱子。&rdo;林子森收起簿子,然後微微偏過頭來,垂下眼簾望了床單:&ldo;少爺,我燒煙了。&rdo;葉雪山向床裡挪了挪,給林子森騰出位置。在林子森專心燒製煙泡的時候,葉雪山心思澄明,還是感覺兩人嘴對嘴的喂煙不大好,起碼是很彆扭;不過他原來說過自己對林子森是既不嫌、也不怕,所以現在如果又拒絕,反倒是不妥當,恐怕要傷感情。林子森已經是夠垂頭喪氣了,他不想再刺激對方。好在親嘴不好,抽大煙更不好,兩壞湊一壞,也算般配。對於壞事,也就別多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