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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似的,林子森沒讓著他,和他一句頂一句的對著幹,不知道是在氣他,還是在氣葉太太。最後的結果,是葉雪山一煙槍抽到了他的腦袋上。一線鮮血順著鬢角流了下來,他滿不在乎,自己指著腦袋湊上前去:&ldo;你打,你打,接著打,打痛快了算!&rdo;葉雪山把林子森當成家裡人看待,結果林子森使出無賴潑皮那一套來對付他。他不能真把林子森打死,所以氣沖沖的跑去了甲板上吹夜風。十分鐘後,林子森出來,把凍僵了的葉雪山拽回艙裡。葉雪山身上一點熱氣都沒有了,均勻哆嗦著怒視林子森。林子森開始低聲下氣的哄他,並且抬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表示悔過。他剛放下手,葉雪山猛的撲上去,揚手又給他補了兩個。林子森解開衣服,把他貼肉抱住,讓他抱著自己取暖。葉雪山掙了兩下,掙不開,也就不動了。如此又過了兩天,貨輪終於得到許可,在青島靠岸了。 65、細雪葉雪山上岸之後,第一件事便是交錢。丘八時常比土匪更凌厲霸道,想在談好的價錢上再打主意,結局必定不會美妙。 然而,他沒想到,負責收錢的人竟然會是顧雄飛。葉雪山沒想到,顧雄飛自己也沒想到。他手頭從來沒拮据過,對於金錢就不是太上心,對於沈將軍的勒索行為,也不肯十分留意。可他越是大喇喇的粗豪,沈將軍越是把他當成心腹來看‐‐從小瞧著長大的孩子,雖然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大好,但是心術絕對不壞。沈將軍除了兒子和姑爺,最信得過的就是他了。在嶗山太清宮一帶的幽靜宅院裡面,葉雪山見到了顧雄飛。天上飄著若有若無的小雪花,葉雪山帶著兩名隨從,在衛士的引領下穿過一重院落,進入了溫暖的會客室內。顧雄飛正坐在室內的長沙發上抽菸,見他來了,只一點頭。葉雪山知道他曾主動看望過自己兩次,按照人情禮數來講,自己絕不應該冷淡。不過在笑與不笑之間猶豫了片刻,他最後在作出決定之前,只不冷不熱的喚了一聲:&ldo;大哥。&rdo;長沙發是靠牆擺成一排,前方有個花梨木的小茶几,簡簡單單擺了一副茶具。勤務兵進門倒了兩杯滾熱茶水;顧雄飛將其中一杯往旁邊一推,然後頭也不抬的又吩咐道:&ldo;去盛一碟子巧克力捲過來。&rdo;葉雪山已經坐了下來,因為和他距離比較遠,所以還不能算是肩並肩。顧雄飛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就見他穿著一身薄薄的藏藍色皮袍子,領口隱隱現出一圈細密的灰色風毛,把一張臉襯得白淨許多,頭髮也梳整齊了,正是個出門見人的面貌。皮袍子非常合身,顯得他肩膀薄而周正,有種荏弱的男子氣。葉雪山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茶水很燙,從喉嚨裡向下流出火熱的一線。體內的寒氣被驅散出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實在是沒話說,思來想去的,他決定省略寒暄,直入正題:&ldo;款子我帶來了,現在點一點數目吧!&rdo;勤務兵端著一隻透明玻璃盤子走了進來,裡面整整齊齊壘著巧克力卷。說是巧克力卷,其實就是蛋糕卷子上面澆了一層巧克力。顧雄飛也怕雙方一言不合再吵起來,所以寧願找點零食佔住他的嘴。葉雪山很有剋制的吃巧克力卷,不想在顧雄飛面前露出饞相。顧雄飛對他一眼不看,叫來一名軍官和自己共同數錢。鈔票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隻大皮箱裡面,點驗起來倒也容易。數完一遍再數一遍,顧雄飛心裡有了底,親自拎著皮箱走去後方院落,把錢鎖進保險箱裡。公務至此徹底完結,顧雄飛一身輕鬆的回了來。默然無語的坐回沙發,他面對前方問道:&ldo;下船之後吃飯了嗎?&rdo;葉雪山對著茶杯答道:&ldo;吃了。&rdo;顧雄飛又問:&ldo;什麼時候迴天津?&rdo;葉雪山想了想,末了答道:&ldo;不一定,我跟著貨物一起走。&rdo;顧雄飛斜過目光,發現他的手背還皸裂著,而且有了惡化的趨勢,乾燥面板中露出一線紅赤赤的嫩肉。大大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彷彿是感到了極端的厭惡,其實是在替葉雪山害疼。&ldo;出發之前就住在這裡吧!&rdo;他不耐煩的說道:&ldo;這裡安全,清靜,又沒人來。&rdo;葉雪山頗為驚訝的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是真心願意留下自己,還是迫於情面、不得不留。若是能夠住在此地,自然是好;不過如果顧雄飛只是隨口一說,並無誠意,那他寧可另覓居所。不置可否的端起茶杯,他思索著又喝了一口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