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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暖意,連忙笑道:&ldo;大哥,幫幫忙吧。我只求你給我找份差事,就算要我洗心革面,也得給我一個起步的機會啊。&rdo;顧雄飛放下雙腿,欠身往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其實是不願意招惹葉雪山,因為這小子畢竟有著父親的血脈,而又沒有認祖歸宗;這樣的關係最是麻煩,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可是真要把他攆迴天津,又有點不大忍心。為什麼不忍心?也說不清。他總覺得葉雪山身體不是很好,又孤零零的沒有親人,怪可憐的。真想再握握他的手,可是平白無故的握手也不好,算了,不握了。&ldo;想要上進,倒是好事。&rdo;他噴雲吐霧的說道:&ldo;你先去睡吧,有話明天再說。&rdo;葉雪山聽聞此言,恨不得打心眼裡大笑出來‐‐又有活路了!僕人拎起小皮箱,引著葉雪山上樓進入客房。葉雪山一離了顧雄飛,精氣神就全上來了。從褲兜裡摸出五塊錢扔給僕人,他隨口說道:&ldo;辛苦你了,勞駕你再給我拿點吃的上來。&rdo;僕人本來熬夜熬得十分不滿,驟然看到鈔票,登時樂得把嘴咧開,說話之前還一鞠躬:&ldo;葉少爺,夜裡廚房是沒人了,熱的飲食沒有,點心成不成?要不然給您點個火酒爐子,也能煮些米粥。&rdo;葉雪山想了一想,隨即問道:&ldo;夾心麵包有沒有?&rdo;僕人答道:&ldo;那肯定有。&rdo;葉雪山走到床邊坐下,一邊彎腰解開鞋帶,一邊說道:&ldo;那就夾心麵包吧!&rdo;僕人輕手利腳的送了麵包熱茶進來,然後掩門悄悄退下。葉雪山先不急著吃,脫了皮鞋脫襪子。年輕單身漢的襪子,氣味自然不會美妙。他趿著拖鞋把襪子扔到屋角,又去洗淨雙手,然後才坐回床邊,拿起一塊麵包。夜裡要什麼沒什麼,麵包卻是還算新鮮,裡面夾著豐厚奶油。葉雪山張大嘴巴咬下一口,開始愜意的大嚼起來。顧宅廚房分成中西兩部,西餐部的廚子手藝高妙,葉雪山比較饞,去年過來吃了幾頓好飯,便是心心念唸的一直不忘。不過片刻的工夫,他將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口中,同時鼻孔出氣,頗為銷魂的&ldo;嗯……&rdo;了一聲。拽過床單一角擦了擦手,他端著一杯熱茶,開始研究吳碧城送給他的新懷錶。懷錶是瑞士貨,帶著白金殼子,掛在身上自然體面,賣出去大概也很值幾個錢。葉雪山專心玩表,同時完全沒有想起吳碧城‐‐他是天生的沒心沒肺,此生還未嘗過思念的滋味。喝足了茶,玩夠了表,他洗漱更衣鑽進被窩,也不擇席,閉上眼睛就睡著了。翌日清晨,他早早起床,一是顯出自己上進的決心,二是為了吃頓精緻早飯。哪知他起來了,顧雄飛卻是睡了懶覺。待到中午,顧雄飛神采奕奕的下樓見他,他獨自坐在長沙發上,已經東倒西歪的打起了瞌睡。也許是因為姿勢不對,他睡得氣息不暢,呼哧呼哧總像要打呼嚕。顧雄飛在他面前彎下了腰,伸手想要把他扶正,哪知雙手剛一碰他,他就猛的醒了。醒了之後,他怔怔的睜大眼睛望向顧雄飛:&ldo;喲,大哥?&rdo;顧雄飛直起腰來,因為今日不想出門,所以換了長衫打扮。居高臨下的看著葉雪山,他老氣橫秋的開口問道:&ldo;有沒有計劃好要去哪個衙門?&rdo;葉雪山站了起來,身上穿得利索,後腦勺的短髮全是亂成鳥窩:&ldo;大哥,衙門當然是越肥越好,鹽務、交通都可以。&rdo;顧雄飛點了點頭,隨即橫了他一眼:&ldo;上去梳梳你那頭髮,沒個人樣!&rdo; 33、各行其是 顧雄飛如今乃是段巡閱使眼前的紅人,權柄極大,想要出面給人找個差事,真是輕而易舉。不過他素來注重顏面,不會將個下三濫到處推銷。當然,葉雪山還沒到下三濫的地步,可是論本領,他沒什麼本領;論學問,他連中學都沒有畢業,國文只會寫白話信,外文只會說i love you;這樣的資格,顯然是辦不了實事。周密的忖度一番之後,他把葉雪山安排進了鹽務機關,虛職而已,按月能得百八十塊的薪水。這一點錢,還不夠葉雪山打一場小牌,不過聊勝於無,總比沒有強。葉雪山入職的時間極巧,第一天到衙門裡露了個面,第二天就到了發薪日期。攥著九十來塊上了大街,他買了一本淡綠印花的西式信箋,一瓶香水。這兩樣東西是不值錢的,不過他又另添了一隻六十塊錢的美國打火機。下午回到家中,他趁著顧雄飛還未歸來,提前把打火機送到了對方臥室床頭。然後坐進客房裡面,他攤開信箋拿起鋼筆,蘸著黑墨水一口氣寫了十幾封簡訊,預備寄給天津的女朋友們,自然,其中也夾了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