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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只會哭,一邊哭一邊點頭,其實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ldo;好&rdo;。幾年之後才明白過來,但是玩得剎不住閘,無意真去學好。如此過了幾周,熱河那邊來了一批新貨,葉雪山自然跟著又發一筆大財。煙土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可是一旦做上手了,利益也不是一般的生意可以相比。葉雪山上次剛剛嚐到甜頭,這回的胃口就有所增長,竟然賺得意猶未盡。於是這日他帶上一樣精挑細選的體面禮物,登上火車往北京去了。 1515、力爭上游 葉雪山坐了一路火車,幾乎在車廂裡熱死;千辛萬苦的到達了顧宅,進門之後卻是得知顧雄飛上禮拜離開北京,到北戴河避暑去了。盛夏時節出門避暑,當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葉雪山站在大太陽下怔了片刻,承認自己的確是來的草率‐‐他總覺得顧雄飛是一尊佛,鎮在北京永遠不動,所以說來就來,提前連個招呼都沒打。葉雪山上樓進了客房,猶猶豫豫的不知是住上一晚再走,還是即刻轉身去趕下午的火車。伸手拉開抽屜,他翻出了自己上次用剩的美麗信箋;抽出一張攤在桌上,他遲疑著坐下來拿起鋼筆,慢慢的給顧雄飛寫出了一封簡訊。他那一筆字還算可以入目,文采則是完全談不上。放下鋼筆折起信箋,他低頭從衣兜裡掏出一隻扁扁的錦緞盒子。盒子裡面放著一隻摩凡陀手錶,是他送給顧雄飛的謝禮。雖然他們之間全是交易,不過想讓交易穩固,就得向這關係裡面注入人情。況且按他的心意,他很想把這場交易轉化為合作‐‐顧雄飛提供保護,得到佣金,不也是挺好的?他是個很會靠浪漫掙飯吃的人,不過非常不願意把這手段施加到長兄身上。兄弟就是兄弟,儘管顧雄飛並不屑於做他的大哥,但是血緣擺在那裡,顧雄飛不承認也得承認。在顧雄飛面前,他至多隻能露出一個屁股,饒是如此,還覺得像是被人扒了皮,藏在黑暗裡都還不夠。葉雪山沒有在信箋上灑香水,直接將其放入手錶盒子。出門進了顧雄飛的臥室,他把盒子塞到了枕頭下面。顧雄飛的大床上鋪了彈簧墊子,一按便軟軟的陷下多深。葉雪山眼看外面驕陽似火,自然不便立刻出門回家,所以乾脆扭開屋角的電風扇,又按電鈴叫來僕人,要了一杯汽水,一盤子點心。關了房門脫了皮鞋,他舒舒服服的躺上床去,喝一口汽水咬一口點心,愜意的簡直無法言喻,心中同時又有一點竊喜,認為顧雄飛不在也好。顧雄飛一旦露面,少不得要出言損他,這也罷了,更要命的是動手動腳,總想摸他。大熱天的,摸什麼呢?況且就算天氣不熱,葉雪山對他的粗手粗腳也是敬而遠之。葉雪山在顧雄飛的大床上睡了一覺,醒來後又吃了頓豐盛晚飯。這時太陽已經落山,地上暑氣漸漸消散,他趁著涼快,趕夜裡的火車迴天津去了。他是凌晨時分到站,而在他下火車的三小時後,顧雄飛也到了北京。顧雄飛和段巡閱使家的大少爺,沈將軍家的三少爺結伴同去北戴河,就住在段家的海濱別墅裡面。不料一個禮拜都沒住滿,他自己卻是先回了來。不回不行了,他在海邊打著赤膊捉螃蟹,滿身滿臉全被曬傷,夜裡周身疼得火燒火燎,面板也乾巴巴的黑成了碳色。其實他並不缺螃蟹吃,無非是要那一點沙灘上的情趣而已,結果落得這般下場,只好苦不堪言的提前回家休養。他像黑麵神似的進了家門,立刻就有僕人迎上前來,陪著笑容說道:&ldo;喲,大爺怎麼提前回來了?昨天葉少爺過來了,見您不在,就趕著夜裡火車又回了天津。早知如此,留他住上一夜就好了。&rdo;顧雄飛略略來了一點興趣:&ldo;他來幹什麼?&rdo;僕人笑道:&ldo;葉少爺沒說啊。&rdo;顧雄飛不再多問,徑自上樓回房要換衣裳。高高大大的站在床邊,他正要脫下外面單褂,可是眼角餘光瞥出去,他忽然發現自己枕邊露出了方方正正的盒子一角。當即敞著前襟彎下腰去,他掏出那隻手錶盒子,同時發現床上全是點心渣子。從點心渣子細看下去,他又發現床上也存留著坐臥痕跡。敢在他的床上吃吃喝喝的人,除了葉雪山又能有誰?顧雄飛沒生氣,反倒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轉身坐下來開啟盒蓋,他先不急著看錶,而是展開了上層信箋。信上只有寥寥幾句大白話,簡直讓人沒有回味的餘地,並且夾雜了一個錯別字。可是顧雄飛反覆讀了好幾遍,覺得葉雪山有意思,寫出來的信也挺有意思‐‐像小孩子一樣,賺了點錢還專門過來告訴自己,並且把話說得磕磕絆絆,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