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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心中又羞又苦,幾乎無地自容。身上的傷痛忽然都不算什麼了,他避無可避的垂下了頭,不肯正視顧雄飛的目光。根本相見就是多餘,他想,尤其是顧雄飛對他擺出一副柔情萬千的樣子,更讓他感覺生不如死。很好的感情,不如讓它自己慢慢淡化消失,回憶起來還是個念想。可是誰都不肯聽他的話,顧雄飛不聽,阿南也不聽,他們就非要讓他一天一天的不堪下去。葉雪山認為自己是瞭解顧雄飛的,顧雄飛遲早有一天會對自己忍無可忍;而阿南現在還是個傻孩子,以後也會有長大懂事的一天。都是人,都不糊塗,都明白好壞,誰能一輩子和個瘋子耗在一起呢?他沒辦法,他也不想這樣。他燙了,他尿了,他自己不知道。正在此時,顧雄飛開了口:&ldo;阿南出去。&rdo;阿南&ldo;哦&rdo;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真出去了。房門一關,顧雄飛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摸上葉雪山的腦袋:&ldo;等到養好了傷,就去醫院戒嗎啡。&rdo;葉雪山低聲說道:&ldo;問題不在嗎啡上面。&rdo;然後他抬起頭,很虛弱的笑了一下:&ldo;大哥,謝謝你。可我已經成了廢人,不值一救。&rdo;顧雄飛靜靜的看著他,看了半晌,末了說道:&ldo;別躲著我,過來讓我抱一抱。昨天還能說會道的,今天就不理我了。&rdo;隨即他把葉雪山強行拉扯過來,攔腰抱到了腿上。低頭凝視了葉雪山的眼睛,他從中沒有找到絲毫情意。葉雪山的眼瞳很清澈,帶著一點悲苦麻木的顏色。顧雄飛也知道現在問題不在嗎啡上面,可嗎啡至少也是問題之一。他是理智的人,問題總要一個一個的解決。&ldo;瘋&rdo;不好解決,那就先去戒掉嗎啡。把葉雪山向上託了託,他開口說道:&ldo;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求進步做大事。我現在只要你好好活著,活在我看得見的地方。&rdo;葉雪山承認顧雄飛說的都是真心話,可心是會變的,無須太久,只要他再尿上幾次就夠了。可是他也沒有反駁,只說:&ldo;大哥,謝謝你。&rdo;顧雄飛又道:&ldo;我不喜歡說這些許願發誓的話,你心裡明白就好,不要胡思亂想。&rdo;顧雄飛低下頭去吻葉雪山。葉雪山仰頭枕了他的臂彎,嘴唇冰涼柔軟,隨著他親,可是並無回應。顧雄飛微笑著看他:&ldo;怎麼?不和我好了?&rdo;葉雪山搖了搖頭,然後伸出左手捂住了他的嘴。顧雄飛不明所以,在他的掌心中含糊問道:&ldo;幹什麼?&rdo;葉雪山認真的答道:&ldo;你不要問,你問了,我就要想;我想得多了,就不認識你了。&rdo;顧雄飛果然就不問了,他把對方薄薄的手掌捂到自己臉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胸前忽然一暖,他知道是葉雪山扭過了頭,把臉埋到了自己胸前。 葉雪山也閉了眼睛。顧雄飛的胸膛依然像一堵牆,堅實寬闊的不會倒。他把額頭抵到牆上,身後的一切就都可以暫時不必理會了。其餘的事情,他也不敢想。想著想著,腦子裡就亂了;亂著亂著,就不知道何時才能清醒了。107、姻緣 顧宅是人少房子多,房子裡面還都像模像樣,只是無人居住。阿南一手拉著葉雪山,一手提著個小醫藥箱,歡歡喜喜的往花園子裡走。五月時節,園子裡面花團錦簇,假山流水自然也不缺少。阿南就覺得自己像是逛了公園‐‐不但逛,而且還要住下來呢!花園深處有幢挺精緻的二層小樓,是顧老夫人曾經住過的,也不常住,只是夏天偶爾過來幾次,算是睡在百花深處,別有一番意境。僕人花了一天的工夫,把樓上樓下收拾出來了,房子本身就不舊,裡面一添了人氣,更是喜洋洋的成了個好地方。葉雪山跟著阿南往樓上走,心裡是半明半昧。右手腕子還有點疼,傷口倒是已經癒合了,本來定好是昨天上午叫個醫生過來拆線,然而顧雄飛和阿南一眼沒看住,他也不知怎麼弄的,居然自己把線拆了。拆的時候,他正犯著糊塗;事後清醒過來,怔怔的也記不起什麼。好在他拆的挺利索,手段並不比醫生差。顧雄飛又氣又笑,正要打電話讓醫生不要來了,沒想到未等抄起話筒,電話鈴卻是先他一步響了起來。接了電話一聽,他漸漸的笑不下去了。這是從天津沈公館打過來的長途電話,沈家五小姐要來北平遊玩,沈將軍讓顧雄飛預備&ldo;接駕&rdo;。沈將軍兒女眾多,除了大少爺像兒子,五小姐像女兒之外,其餘幾個孩子都有點男不男女不女的傾向。沈將軍不喜歡二女兒那樣的孩子,所以對於大少爺和五小姐是特別的青睞。五小姐算是他手中一寶,十七八歲了,輕易不肯示人。但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加之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