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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姑姑!」青青哭著撲到啞姑懷中,用力地喊。「啞姑姑,帶我回萬惡谷,我要回去,我要回萬惡谷!」啞姑紅著眼抱住她,點了點頭。好幾天了,江穎一直沒有合上眼睛,任鵬飛讓他休息,他搖頭,不停地問:「到江南了嗎?」任鵬飛抱緊他,說:「快到了,快到了。」終於有一天,他看起來精神好了一點兒,血也不再流得這麼兇,他躺在任鵬飛懷裡,突然語句清晰地說道:「鵬飛,我還記得那首詞,『庭花香信尚淺,最玉樓先暖。夢覺春衾,江南依舊遠。』江南其實並不遠,對嗎?只是為什麼,我總是去不了?」任鵬飛摸著他的發,輕聲問:「為什麼想去江南?」「我想去找你。」「可我不是在你身邊嗎?」江穎垂下眼簾,靜靜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去了,心裡才不會一直空落落的……」窗外突然飄進來一片帶著水露的花瓣,任鵬飛不經意地揭開簾子,印入眼簾的是細雨迷濛,是柳條垂岸,是母親夢中的江南。任鵬飛低頭輕喚:「聶穎,快看,到江南,咱們到江南了‐‐聶穎?聶穎‐‐我們已經到江南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呀,聶穎‐‐你不是一直想來嗎?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為什麼不看一眼‐‐最少看一眼啊!」卻最終,只能用盡全部的力量抱緊懷中逐漸冰冷的身體。是什麼,在悄悄地滑落,一顆一顆打在銀色的髮絲之上,晶瑩透亮,不止不休?大地無聲!唯有江南的雨,陪著他哭。‐‐歸處‐‐「哥,你去哪?」任程飛和啞姑大包小包從外頭回來,一見到從屋中走出來的人,趕緊摔下身上的東西,用衣袖胡亂擦拭一把滿頭的汗,便緊張兮兮地貼到兄長身邊。任鵬飛衝他淡淡地笑笑,伸手用衣袖給他擦汗,「我想去看看他。」任程飛眉毛一擰,眼睛瞥向他的肚子,沒好聲氣地道:「青青不是再三交代過了,你如今身子重,不宜走動,得儘量待在屋裡!」「沒事,我就是去看看。」「去看看?」一聽他這麼說,任程飛就更來氣,「你哪回不是一去就壓根不想出來了!都說了那裡寒氣重,你不要去,對身子不利。這段日子來為了保住你肚中的孩子,青青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眼看臨盆將近了,事情也越發危險,你要再不注意,到時候可是一屍兩命!」任鵬飛看了他兩眼,笑彎了唇,「程飛也有教訓大哥的一天呢。」「哥!」看他仍舊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任程飛氣得幾乎跳腳。「程飛叔叔,就讓爹去吧。」不知何時,青青已倚在門外,還不及他們的腰身高,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冷冷地道:「不讓爹去看,他就肯定心神不寧,心情不佳也是會影響身體的,你若不放心就陪他去,算準時辰回來便好。」再看程飛,仍舊鼓著嘴,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了。青青走過來,把一件背面鑲著厚厚皮毛的斗篷遞到任鵬飛面前,仔細交代道:「爹拿著這個,進了裡面就披上,注意些不要受寒。」看著小小的女兒懂事的模樣,任鵬飛有些心疼地想摸摸她的臉蛋,她卻已經轉身回屋了,他只能對著她的身影輕嘆一聲。任鵬飛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頭,任程飛一腳蹭一腳地跟著後面,走著走著,前面的人忽然噗哧一笑。「哥,你笑什麼?」再大的脾氣也抵制不住湧上心頭的好奇心,任程飛蹭到兄長身邊,睜著一雙大眼問。任鵬飛低頭看他,伸手在他臉上摸摸,笑道:「一物剋一物,在青青面前,也有你反駁不得的時候。」「才不是!」任程飛頓時挺起胸膛,「青青年齡小,我又是長輩,當然得讓著她!」說完,想起什麼,氣又蔫了回去,聲音越來越小,「而且,她說的也挺有道理的……」意思就是說不過她啦!任鵬飛好笑地看他一眼,搖搖頭,不再說話。走了將近三里路,來到一處山壁前,兩個人一停,任程飛不敢讓兄長勞碌,自己則熟門熟路地上前,踮著腳拉長手在山壁上摸來摸去,摸上一塊微凹進去的石頭,吃力一按,只聽遠處有什麼轟隆作響,隨後兩人轉了個方向,又走了幾十丈,走進山霧濃重的林子裡,停在一處被灌木雜草掩蓋的地方前,同樣是任程飛上前,隨手揮了一下壓下雜草,便看見前方有一個黑黝黝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