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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任鵬飛是真真切切想去死了。任鵬飛想到任程飛整人時,常常對已經被整得悽慘淋漓的受害人開出這樣的選擇題: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他對弟弟的這種行為向來是哭笑不得,不由得對被整的人報以同情。現在任鵬飛也面臨此番悲慘的局面,卻根本沒有同情他的人。此刻擺在他面前的也有三種選擇:他是想辦法弄死眼前這個人呢?還是先自我了斷?或是乖乖躺好任這個吃下整整一瓶春藥的傻大個奸死,然後對方也精盡而亡……不管是哪個選擇,都讓任鵬飛痛苦得想一頭撞死。後兩個不用說了,就拿第一條來說,真弄死了這個人,鬼婆婆肯定還會給他另外找個男人,反正他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受孕!不得不與男人做這種事情已經夠讓任鵬飛形槁心灰,若再讓另一個男人對他做出同樣的事情,他肯定死得比中蠱的任程飛還快,受辱過度吐血而亡的!任鵬飛知道絕不能坐以待斃,正在苦思良策之際,發覺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呼吸也逐漸變得凌亂,抬頭去看對面的人,看見他更加的坐不住了,大有山雨欲來的態勢。眼看事情就要控制不住的時候,任鵬飛顧不上自己赤身裸體,突地起身拽起這人就往洞口外走去。「帶我去水潭邊,快!」這人沒怎麼肯挪動腳步,任鵬飛氣得一把揪住他下巴上的鬍鬚,恨不能把它們全扯下來。「聽到沒有,快帶我去水潭邊!」說話間,他們已經拉拉扯扯站在洞口外面。抬頭不見月亮,但山谷底卻輕紗似的一片銀白,雖說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洞口外面的景色仍然能盡收眼底,比白天多了點遮掩,似欲說還羞,帶著些神秘。鬍鬚被硬扯,男人不得不跌跌撞撞跟著出來,聽到任鵬飛的話,他痛得眯起的眼睛很快睜開,銀色的光芒下,他眼中的迷茫一目瞭然。任鵬飛朝天空深吸一口氣,再長吁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忍住想一掌拍死眼前這個人的暴躁心情,他壓低聲音,儘量和氣地再次說道:「就是我掉進去過的那個深潭‐‐」看看他,還是不明白,任鵬飛索性豁出去,做出一個游水的動作,再看一眼他,眉頭還是緊緊蹙起,便繼續做一個脫衣服的動作,終於,歪著腦袋的傻大個茅塞頓開。見他這樣,任鵬飛不禁有些激動地說道:「對,快帶我去,快啊!」傻大個用力點頭,趁任鵬飛不備,衝過去把他攔腰扛在肩上,幾個起落,離洞口便已經有好幾丈的距離。任鵬飛腦袋朝下不斷晃盪,一陣頭暈噁心,根本沒心思去驚訝這個人的敏捷身手,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把他扛在肩上的傻大個停下了腳步並把任鵬飛輕輕地放在地上。到水潭邊了。任鵬飛好不容易站穩,頭一件事就是讓野人站在岸邊離水面最近的地方,在他正奇怪地瞅住自己時,任鵬飛朝他微微一笑,下一刻,把他狠狠踹入水中,濺出的冷水澆溼他一身,燥熱的身體得以些許平息。這個水潭很深,任鵬飛深有體會,野人撲通一下跌入水中後,好半天沒浮出水面。任鵬飛死死盯住水面,時不時用指甲去掐身上最敏感脆弱的面板,用尖銳的疼痛抵制不斷髮作的強烈藥效,保持一定的冷靜。終於,一顆腦袋冒出水面,眼看就要爬上岸時,任鵬飛想也不想直接衝上去,一腳又把人踹進水中,不管那人試幾次,就是不讓他上岸,如此反覆了十數次之後,野人在水面的正中央狠狠地瞪向任鵬飛,一雙黝黑的眼睛透露出令人背脊發寒的冰冷光芒。任鵬飛一邊抹去臉上不斷冒出的汗液,一邊強撐著與這人對峙,直覺告訴他,這人準備孤注一擲,他必須保持冷靜,只是,大腿已經被他下狠手掐得青瘀不堪,意識卻越發渾噩。鬼婆婆的藥,果然厲害!雖然談不上常年混跡青樓,但有一個身為名妓的紅顏知己的任鵬飛還是聽說過不少春藥媚藥,這些藥吃下去後只要流流汗或是被冷水一衝,多半能清醒過來,但鬼婆婆的這藥,就算冷水澆過,不過片刻又捲土重來,且越發猛烈不可擋。浮在水面上的人慢慢地潛入水中了,一陣風吹過,再一陣風吹過,一刻鐘過去,再一刻鐘過去……他都沒有再浮出水面。任鵬飛不由蹣珊地上前幾步,察看這人是不是死在水裡了,他不認為有哪個人能潛在水中這麼久,除非對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