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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程飛興沖沖地跑出書房,任鵬飛移下手抬起臉只能看見他跑遠的身影。任鵬飛之所以不讓弟弟參與進來,並不是任程飛沒有這個本事,相反很多事情任程飛處理得都讓他頗為滿意。而最近城中遇上的種種事情,一是這些事情太過複雜危險;二是他的護犢心態作祟,在處理很多事情上不得不遇上的陰暗面,他不想讓弟弟看見。種種跡象表明,與渡厄城作對至今還潛於暗處的主謀並不是只想要吞下渡厄城一半生意如此簡單,他要的是渡厄城的消亡。他們盯梢對方佈於城中的內應一發現身分暴露,毫不猶豫地接連自盡了,非但沒有獲取什麼資訊,反而讓對方察覺什麼,辦起事來更為隱密。任鵬飛一直想不出來渡厄城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整個城都快被人吞噬殆盡了,都還未能查出幕後主使的真正身分。在這種情況日趨不利的情況下,任鵬飛唯有把自己最在意的人藏起來,不管如何,至少能保住他們。本來不讓任程飛參與進來就是怕他遇上危險,沒曾想反而讓他因此染上嗜酒嫖妓的惡習,思及此,任鵬飛又忍不住揉了揉抽疼的額角。這時莫名想起在月盈樓遇上的聶穎,任鵬飛總覺得似曾相識,可像聶穎相貌這般出眾氣質又獨特的人,見過一眼是肯定不會遺忘的,可任鵬飛就是想不起來,而且這人莫名讓他覺得危險。可之前他便已經派人調查過他,聶穎看起來的確只是個家境殷實風流不羈的富家公子。想著想著,目光落在書桌上,看著還需要等他批閱的一大堆文書,輕嘆一口氣,執起筆開始一份份批覆。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發生了三件讓任鵬飛更心力交瘁的事:冷蝶兒不肯贖身,才安分沒幾天的任程飛聞訊之後又開始不安於室,吵鬧著要出去;西南的生意黃了,那邊的官員不知受命於誰,一聽渡厄城要把生意開到他們管轄的地盤上,變著法子拒絕並駁回,原有的生意也因莫名其妙的原因再開不下去;還有一件事,那便是青青的病情開始惡化,藥吃多了已經產生抗性,原來的藥漸漸地不管用了,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青青吐血昏迷不醒。情況越發糟糕,生活卻仍要繼續下去,要想不讓事情更為惡劣,唯有面對並努力改變。西南的生意先派得力屬下趕過去辦,實在不行他再親自前往,現在,不僅是青青的病還有任程飛的鬧騰都讓他不能就這麼離開。任鵬飛派人遍尋名醫,經過數日詳細的診治,終於找出用針灸控制青青病情的法子,現在青青每日皆能短暫的醒來數次。每每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小臉蛋,任鵬飛心疼無比,用針灸控制傷情畢竟不是長久之道,任鵬飛沒有放棄尋找能夠治好青青的辦法。因為擔憂女兒的身體,如今的任鵬飛從每日過來一趟改為每日皆來兩三次照顧她。啞姑無微不至地照顧青青,對青青的疼愛比之任鵬飛有過之而無不及,儘管她未曾說明原因,但任鵬飛能夠猜出大概。在萬惡谷住的那段時間他便無意中知道,啞姑說是鬼婆婆的弟子,其實更多是照顧鬼婆婆的日常起居。鬼婆婆把啞姑從一個惡人手中救回來並照顧過一段時間,自此以後,啞姑就以鬼婆婆馬首是瞻。後來鬼婆婆視青青為親生女兒,現在她死了,啞姑可能是把所有對鬼婆婆恩情投放在了青青身上。任鵬飛坐在一處看著大夫為女兒施針,待大夫離開,又坐至床邊摟著女兒喂她喝藥,陪著虛弱的她說了一會兒話,便把睡過去的青青輕輕放回床上,再仔細地給她蓋上棉被。起身時,看了眼始終守在女兒身旁的啞姑,儘管沒有一句交代的話,任鵬飛還是比較放心地離去了。這次任鵬飛不是去書房更不是議事的廳堂,而是直接走出大門坐上等候已久的馬車,前往月盈樓。若是一般的家長,看見自家孩子迷了上青樓女子還叫嚷非她不娶,估計會覺得顏面盡失,把孩子關起來,性子暴躁些的還會打斷孩子的腿,看他還怎麼去青樓玩樂!至於溺愛孩子溺愛到知道這件事還願意把該名女子接回家中的,不是沒有,只是少,而任鵬飛則是這少部分中的之一。現在知道冷蝶兒不肯贖身,任鵬飛還主動去勸說,就只是為了讓任程飛在這個時候能安分一些,這種溺愛程度恐怕誰聽了都會咋舌。再次來到月盈樓,任鵬飛仍然沒表明真實身分,直接指明要找冷蝶兒,然後得到一個讓他微微蹙眉的訊息:冷蝶兒正陪著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