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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一次中毒之後,孩子的腦袋出了點問題,他變傻了,不再說話,也不記得從前的所有事情,總是用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她。後來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看著這雙眼睛,她再也不忍心拿他試毒,更不忍心殺他,最後眼不見為淨,把他丟進那個到處是毒物的山谷之中,任他自生自滅……孩子沒跑多遠就被追上,一臉驚恐地盯著面前高大的黑影,一步一步後退,這人只冷冷地看她一眼,伸出手直取孩子細嫩的脖子,也不知是對她大意,還是孩子比較敏捷,身子一縮,竟然躲了過去,也不敢多待,撒腿就逃。這人微微眯起眼,眼中的肅殺更甚,他舉起掌,幾步逼近孩子,掌風之下,孩子的身子凌空而起,幾個翻滾,直接落入漆黑一片的泥坑之中,他站在坑外看著裡面的一道白影,確定她不會再起來後,似身體的力氣突然被卸去,腳步蹣跚地一步一步後退,消失在夜色之中。「咳……咳……江南……咳……江南依舊……遠……」風中,一道如同撕破喉嚨發出的沙啞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響起,些許寂寞,些許哀傷,些許痛苦……任鵬飛作夢了,醒來之後甚至分不清是個什麼樣的夢,只有胸膛留下的餘悸與紊亂的呼吸相隨。翻過身本欲換個姿勢放鬆一下,突如其來的刺痛卻自小腹間傳來,手情不自禁去撫,指腹停留之處,縫針之後留下的紋路隱約可觸。任鵬飛極力遺忘萬惡谷中諸事,他身上的傷疤也在日漸淡卻,可是有些事情,真是除非失憶不能忘,越是特意去忽略,便越是容易想起。就如同這個夜晚,望向窗欞之外的霜白夜色,不由地去想:那孩子,該五歲了吧。點蒼山‐‐天氣就是這樣怪,上午還陽光普照,下午便烏雲密佈,風捲黃沙,烈烈而來,片刻之間,豆大的雨珠鋪天蓋地傾盆而下,打在人身上,刺刺生疼。這樣的鬼天氣,是個人都不願意出門,守山打獵的王獵戶同樣只能罵咧咧地窩在一個山洞裡等待驟雨停止。他在山裡設了陷阱,每天都會去看有沒有野獸跑進去,今天照例要進山去看一看,結果不巧,趕上下大雨了。不下雨時,植物茂密的山林溼潤得都能擰出水來,這麼一場傾盆大雨下完,地面變軟不說,一不小心踩上流動的沼澤,十條命都拉不回來!王獵戶一邊罵,一邊想自己設下的那個陷阱該不會被水沖垮了吧?這些天莊稼收成不好,就指望著能逮上些個野味換錢養家餬口了。好不容易等雨一停,王獵戶揣上自己帶上山的柺杖往自己設的陷阱小心走去,畢竟是長年在山林中打獵的,哪條道比較安全心裡多少有些譜,等接近陷阱了,王獵戶敏銳的發現,前面有動靜。難不成真有中招的野獸!王獵戶雙眼頓時發亮,撥開滴水的雜草葉子,上前一看,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面無血色。一個被雨澆得溼淋淋的人正背對他生吞一隻野豬的血,從樹上不時滴下的雨珠與野豬身上的血混在一起,把這人附近的地面染成血紅一片,分外猙獰。這人許是聽見聲響,扭頭過來,黑髮黑鬚擋面,只露出一雙黑黑的眼睛和淌血的嘴‐‐王獵戶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還是抵擋不住強烈的恐懼,尖叫一聲,「鬼啊!」隨即轉身慌不擇路而逃。留在原地的人似乎被這一聲驚天吼叫嚇到,稍愣一下,隨即以快得讓人只覺得眼前一閃的速度朝王獵戶跑開的地方追去。王獵戶擠出吃奶的勁兒往村莊裡逃,壓根沒想到有一個人緊緊尾隨其後,這個人在山林中轉了許久,都未再見過一個生人,此刻得見,只需剎那,便想出跟隨這個人出山,就像那時,跟著谷底的那些動物們,找到很多食物一樣。這段經歷實在難以遺忘。第一次離開萬惡谷,便被世間之大不可預料而震驚,便被村人如見鬼魅拿刀搶棍棒追著打而不知所措,遍體鱗傷跳進河裡順流而下被一個好心的老漁夫所救,帶回另一個小漁村裡。一段時間的養傷之後,一能動彈,他又急著想去找「江南」,老漁夫問他,「你知道江南在哪嗎?」他搖頭,老漁夫就指著遙遠的東面告訴他,一直朝那走,總能見到江南。老漁夫說他的鬍子太長,也太亂,像個乞丐,便拿一把小刀幫他颳了,刮完後,直直看著他的臉,半晌才說道:「長得真好啊!」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能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臉,些許不適應,但卻記得那個人進谷時,也是沒鬍子的,從天而降,像個仙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