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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來吃去,還是這家的羊雜麵吃得痛快啊!」即便他一身文士打扮,路人見狀也以為他不過是披羊頭賣狗肉的二流子,別說有二品官員的架子了,就算穿著官服出來,以他這副尊容別人也肯定以為他是個唱戲的!鄭容貞隨意抹了一下油滑的嘴,看見宋平安一手筷子一手面碗地發愣,便用剛剛才抹過嘴的手推他,調笑道:「平安,你怎麼不吃啊,怎麼,今天叫你請客以致於讓你心疼得吃不下?」「鄭兄,你又拿我取笑了。」宋平安回過神,見他臉上促狹的笑,沒有介意,反而憨厚地笑了,「你現在是朝廷要員,能讓我請客是我的榮幸‐‐」鄭容貞忍不住翻白眼,伸出手就往他肩膀上拍去:「宋平安,別以為我很好說話,別看我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這心眼可不比你家那位大多少,若你再對我說這些見外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鄭兄……」宋平安傻傻地看他。「行了行了,快吃,這面都涼了!」說罷,使勁伸個大懶腰,這身坐久了僵硬的筋骨才算是舒活了,「吃什麼都比不上吃麵實在,再加上溫補的羊肉,一碗下去,我這老胳膊老腿總算是熱呼不少。」一筷子面都要吃進嘴裡,又被他這句話給嗆了出來,宋平安捂著嘴猛嗆一陣才有工夫道:「老胳膊老腿,鄭兄你正值壯年……」「壯年個屁啊!」鄭容貞猛翻白眼,「最近庫銀吃緊,你家那位還死命地催要大量銀子說是強兵固國,我這邊愁得睡不好覺,那邊還要帶孩子!你可知道那幾個孩子有多金貴,性子傲得很,還打不得罵不得,把我折騰得白頭髮都添了不少!」本來說好只教靖熙這一位皇子,結果跟屁蟲靖霖到哪兒都纏住他,連上課也緊黏不放,其他的妃子見狀,又猜想鄭容貞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心裡都有了算計,皇上那兒不好說,孩子淘氣不好管可不算什麼大事。於是乎便一個勁地讓自己的孩子與大皇子、二皇子套近乎,死填活塞地一塊兒讓鄭容貞教導。皇帝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心裡實在是暗爽,他正愁著沒機會折騰鄭容貞呢!哼,敢對他的人心存不軌,朕就不讓你好過!所以鄭容貞是越焦頭爛額他是越痛快,最好忙得再也不能去找他的平安!鄭容貞也不是笨蛋,皇帝心庭的算計他怎能不知,於是乎夜深人靜睡不著時,他翻來覆去之餘想著怎麼才能讓皇帝不好過……終於,他想出了一個法子,也同時,對平安心生些許愧疚,今天才會在百忙之中逮住輪班休假在家幹活的宋平安,卻不想他去時正趕上午飯時間,話沒多說,宋平安見家中實在弄不出什麼好菜,才提出請他出來吃飯。鄭容貞略一想,便直接把他拖到擺在路邊的一位賣面的攤子。這麵攤老闆在京城賣面有一段時日了,賣的面夠勁道,羊肉給得足且香,價格公道,平頭百姓都愛上這吃。鄭容貞落魄時還曾受這位老闆接濟過幾碗麵,後來有錢都會盡快還上,一來二去,便與老闆熱悉了,時常會來,只不過近來事忙,他是很久不上這來吃麵了。這次見到這位許久不見的鄭公子,麵攤老闆熱情地與他招呼一陣便又忙活去了,再不久,盛得滿滿的羊雜麵就擺在了他與宋平安面前。見宋平安面吃得差不多了,鄭容貞試探地問道:「平安,你對於皇后……是怎麼想?」「皇后?」平安抬頭,嘴上還掛著一條沒吃盡的麵條。本朝皇后廢了一位,現今哪兒來的皇后?看他一頭霧水,鄭容貞輕咳一聲。和宋平安說話真不能跟官場裡的那幫油滑子一樣得拐著彎說話,否則就算說到大海枯竭他也聽不明白。「你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東宮不可始終無後,皇上遲早都得再立後,屆時你……」該如何?鄭容貞話未說盡,宋平安卻全然明白了,他又不是真的低智,不過是反應比別人慢些。宋平安低頭喝了一口湯:「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事情該怎麼便怎麼,鄭兄何必問我這些。」看宋平安無任何異常的神色,鄭容貞反倒有些吃驚:「那你心裡……就不會有些、不好過?」喝完湯汁,宋平安同樣不拘小節地用衣袖一抹,咧嘴呵呵一笑。「鄭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別人是怎麼想我卻是不知道,但在我這兒……」宋平安拍拍胸口,「只要不讓他為難,不讓他為我束手束腳,能夠隨心所欲地辦事,看他過得快活,這心裡才會好過。更何況我早想明白了,他可不是一般人,擔負的責任是最大最重的,我不能為他分憂解勞,怎麼還能拖他後腿呢,你說是不?」聽了他這般言辭,鄭大才子難得愣著沒回話,半晌才喃喃:「既然如此……我倒不必再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