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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帶來的食物都扔出去了,最後等袁傑好過些,他扶著他來到附近的一家麵館,用自己的壓歲錢給他叫了一大碗牛肉麵。那時候,陳曦趴在桌上,看著袁傑不顧麵條滾燙狼吞虎嚥,忍不住問他:「好吃嗎?」餓得沒來得及嚼直接就往肚子裡咽的男孩沒說話,只點頭算是回答,可吃著吃著他停住了,在熱騰騰的麵碗前抬起頭來,一雙大眼望著陳曦,手把麵條往他那邊推過去:「你也吃。」陳曦把麵條又推回去:「我不餓,你吃吧。」男孩一聽,沒有半點停頓地接著埋頭呼哧呼哧地大口吃面,最後還把麵湯喝得精光,連顆蔥花都沒剩下。陳曦看著亮晶晶跟洗過一樣的麵碗問:「你還要嗎?」話音一落,乖乖坐在凳子上的袁傑就打了個飽嗝。一大碗的麵條,食量稍小些的大人都不容易吃完,可仍是小孩一個的袁傑卻吃得一乾二淨,足以見他的飢餓程度。後來陳曦問他:「那個人是你爸爸嗎?」吃飽後面色好了許多的袁傑微弱地點了點頭。想了想,陳曦又問:「他經常打你?」他想起經常出現在袁傑身上的各種傷口。袁傑頓了下,仍是點頭。「你媽媽呢?」這次袁傑沉默了很久,在眼眶開始泛紅的時候,才哽咽般地輕聲道:「他們都說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後來的後來,陳曦才漸漸知道,袁傑的爸爸吸毒,不僅不去工作還敗光家裡的錢,並且脾氣越來越暴躁經常打人,他媽媽實在忍受不了丟下他們離家出走了。而袁傑冬天一直都穿的那件厚衣服還是他媽媽離家之前用最後一點錢給他買的,是他媽媽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穿進去的一件冬衣。那天吃完麵,陳曦沒有立刻和袁傑分開,他帶袁傑去他經常會去的地方,街心的廣場,冰封的小河,堆滿下水管的空地租一個廢棄的建築工地。天黑的時候,兩個孩子吃完燙手的豬肉包子,再次來到冰封的小河邊燃放剛剛才買的各種煙火。當煙火在黑夜裡綻放璀璨奪目的光芒,陳曦一晃一個月過去,那夜袁傑的出現就像一場夢般,陳曦還在提心吊膽他忽然又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可男人卻在這個月裡像嘴裡吐出的一縷煙霧短暫的出現後就散去,最後無影無蹤。就這樣,挺好。陳曦扯了扯嘴角,苫澀地笑笑,把煙塞進嘴裡,用力吸進去一口。跑去上廁所的李毅安匆匆跑回車上,一看陳曦又在抽菸開口就道:「陳哥,你最近怎麼老抽菸,是不是這段時間又有什麼煩心事啊?」陳曦心裡一有事就愛抽菸的毛病他們這幫同他幹活有好幾年的兄弟都知道,昨天馬小嶽還找李毅安嘀咕來著,說陳哥最近肯定有心事,看這煙抽的,一天一包恐怕都不夠。一聽他這話,陳曦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便摁熄了手中的香菸,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不錯,沒曾想連素日裡最粗心的李毅安都有所察覺了。「還能有什麼煩心事啊。」陳曦苦笑著啟動車子,一車滿滿的貨物還等著他們送去呢,「眼看著半年過去,又要到向客戶催帳的時候了,哪年我不為這事操心。」物流公司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是先收錢再送貨,或許大型的物流公司可以,但一些中小型的物流公司,譬如陳曦這家,為了能有長期穩定的客戶,一般都是先送貨收貨,到了一定時間再拿賬單上門去取錢。而一般會與陳曦所開的小物流公司合作的都不會是什麼大企業大客戶,而中小企業的流動資金往往都不會很穩定,因此很多時候即便這些客戶不想拖欠物流的這些錢,也會不得不讓陳曦他們一等再等,當然也有一些客戶,如果你不親上門去催就完全不當一回事,就算你去催也還是能賴則賴,不到幾乎撕破臉的地步都不願意給,而且給也不是一次爽快給完,這個月一點下個月一點拖拖拉拉又一年,讓人實在氣憤卻又無可奈何。李毅安自陳曦的物流公司開業初就一直待到現在,自是明白催帳的艱難,聽了他的話,馬上心有慼慼然地點頭。若是馬小嶽在這,肯定一個大耳刮子拍下來,說李毅安粗神經沒腦筋真是一點也不虧待他,催帳的事情年年有,也沒見他們的老闆像這段時間這樣把抽菸當空氣,少吸一點就渾身缺氧。這明擺著就是騙人轉移注意力的話,偏偏李毅安就這麼輕易的被糊弄過去了怎麼不讓人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