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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禮知道段老爺的字是&ldo;希賢&rdo;,如今到了外界,則被尊稱一聲希公。他沒料到段至誠能搬得動他的老爹,心中倒也有幾分驚訝,只是不肯在臉上流露出來:&ldo;聶司令,不瞞你說,軍界的人,我是沒有力量去抗衡的。我這個侄子,十六七歲就到了我家,我看著他長大的,後來……後來他做的那些事,我也沒臉說,總而言之,是同我結了仇,負氣出走。我這一年來,哪天不惦念著他?沒想到他有了前程了,竟會回來燒了我的房子。我如今哪裡還敢去充他的尊長?只要能保住剩下的一點小小產業,就謝天謝地啦!&rdo;聶人雄一直覺得沈子靖那人不錯,是個值得栽培的干將,沒想到經沈嘉禮這樣一描述,竟成了個狼心狗肺的壞人。他不是很相信沈嘉禮,自有一番主意。垂下眼簾笑著點了點頭:&ldo;好,沈先生,你也不要太掛懷,回去我訓斥他兩句,不許他再胡鬧,也就是了。&rdo;沈嘉禮聽了這話,就慢悠悠的抄起酒瓶,為聶人雄斟滿了面前的酒杯:&ldo;聶司令,那我先行謝過了。&rdo;宴席直到午夜時分才散了場。聶人雄的衛士不在身邊,沈嘉禮看他站在原地搖搖晃晃的,就主動伸手攙住了他,且一直把他攙出飯店,送上了汽車。聶人雄以為他是好意,自然要道謝,殊不知沈嘉禮乃是存著一種佔便宜的心態,另有一番樂趣在其中。而在目送聶人雄的汽車隊伍離去之後,他抬手嗅了嗅手指,立刻就把這人拋去了腦後。他和段至誠在飯店門口分了手,乘坐汽車回家去。獨自坐在後排位子上,他心中暗歎:&ldo;我這邊的長篇大論,大概都比不上希公放的一個屁!我被人燒了房子,急的像狗一樣團團亂轉,可是放在聶人雄那裡,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真是活的一天不如一天了!&rdo;他俯身向前,撲在駕駛位的靠背上,盯著汽車伕的後腦勺發呆:&ldo;要不然,我也去買個官做一做?&rdo;汽車伕是個清爽相的小夥子,頭髮總是剃的很短,因為不用髮油髮蠟等物,所以幾乎有些毛茸茸。沈嘉禮對待下人向來不苟言笑,此刻忽然發現這個腦袋看起來很可愛,就很想去摸一摸,然而又伸不出手。左思右想的猶豫了半天,他終於是忍無可忍的抬起手,在那個腦袋上胡嚕了一把。汽車伕冷不防的被人摸了腦袋,不禁嚇的一哆嗦,立刻側過臉來問道:&ldo;老爺,有事嗎?&rdo;沈嘉禮隨口答道:&ldo;停車,換我來開。&rdo;汽車伕陪笑說道:&ldo;老爺,現在這路上關卡太多,您開不了快車啦。您再等一等,馬上就要到家了。&rdo;沈嘉禮不置可否的&ldo;嗯&rdo;了一聲,而那隻手向下滑去,就搭在了汽車伕的頸窩肩膀處。汽車伕茫然的笑著,有點兒瘮得慌,同時腳下加大了油門。沈嘉禮知道對方只是個傻頭傻腦的青年,不會多想,也不敢多想,所以並沒有收回手來。&ldo;買個官當。&rdo;他在微醺的醉意中對自己說:&ldo;政府公務人員的財產,總不會被人說搶就搶、說燒就燒。這個混蛋,以為世道變了,我就可以任人宰割了?去他媽的,他完蛋了,我還沒完蛋呢!&rdo; 所謂仕途沈嘉禮那思想比較落伍,他以為如今做官,還需要用錢打點;哪曉得段至誠在得知他的心意之後,也沒多說,幾天後就帶著委任狀過來了,隨行的還有菊山直人以及幸福次郎。沈嘉禮莫名其妙的接待了這三人,幸福次郎沒大發言,菊山直人初次前來,卻是談笑風生,後來又讓沈嘉禮&ldo;為中日之間的關係多做努力&rdo;。沈嘉禮很茫然的微笑點頭,如墜五里霧中。末了菊山直人和幸福次郎告辭而去。沈嘉禮送他們出了院門,然後回頭詢問段至誠:&ldo;老段,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do;段至誠見怪不怪的答道:&ldo;哦,前幾天你不是說想要弄個官當一當嗎?不瞞你說,治安維持會里的位置都已經被人佔滿了,沒有空閒,所以我和菊山叔叔商量了一番,就把你安插進了秘書處。這雖然不能算是官,但是也不能算低,你先掛名混著,等有了機會,再往上推你。&rdo;這時沈嘉禮已經隨他進入樓中。糊里糊塗的坐在沙發上,他抬頭問段至誠:&ldo;這……這就行了?&rdo;段至誠雙手插兜站在他面前,挑著眉毛一聳肩膀:&ldo;那你還想怎麼樣?可不就是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