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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禮沒看他,只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隨即轉移話題問道:&ldo;子靖現在,是個什麼官?&rdo;段至誠想了想,反問道:&ldo;你知不知道聶人雄這個人?&rdo;沈嘉禮微微一點頭:&ldo;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點熟。&rdo;段至誠組織了一下語言,言簡意賅的介紹道:&ldo;聶人雄是個司令官,沈子靖在他手下做參謀。今天我本打算讓日本人去找聶人雄,可是他偏偏又不在天津……&rdo;沈嘉禮又一擺手,繼續問道:&ldo;至誠,你說我要怎樣做,才能壓制住他?&rdo;段至誠聽了這話,有些為難的笑了:&ldo;那……恐怕得走日本人的路子。其實我能把你弄進總務局去,可是你連先前的官都不肯做,事到如今,自然是更不會進入政府了。&rdo;隨後他低下頭,開始把話說得吞吞吐吐:&ldo;其實從眼下這個情形看,日本人是不能不敷衍的,像山花茂、幸福次郎、長繩英夫那些人,現在正是當紅,你不該就這麼和他們疏遠了。&rdo;沈嘉禮聽了這話,思索一番,最後就對段至誠說道:&ldo;過兩天,我到日租界大請客,你出面替我張羅一下,把能請來的日本人全給我請來,還有馮希坤那幫人,也別落下。&rdo;說到這裡他站起來,揹著手冷笑一聲:&ldo;當個參謀就了不起了?真是!我就不信我治不住他!我養大的崽子,現在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他想得美啊!&rdo;然後他轉向段至誠,有心埋怨對方兩句,不過話到嘴邊,他又覺得沒什麼意思‐‐對於段至誠,是不能夠高標準嚴要求的。段老爺的拳腳都沒能使他那頭腦開竅,自己這麼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又能產生什麼作用?萬一說的狠了,這傢伙忍不得,興許還會翻臉發脾氣。沈嘉禮心情鬱郁‐‐本以為段至誠可以成為一座亂世中的靠山,不想事到臨頭了,才發現對方離靠山的境界還有十萬八千里之遙,充其量只能當做一塊墊腳石,而真正有了難,還得他親自上陣! 大請客段至誠忙碌幾日,果然是邀來一大票人馬,在日租界的飯店內大排筵宴。沈嘉禮平時在這些酒肉朋友中很少出風頭,可因如今是心懷目的,所以也不吝惜錢了,出手格外豪闊。至於對外,則是宣稱此次宴會乃是段沈二人合作舉行‐‐因為段至誠更有面子,能請來許多貴客。在宴席上,沈嘉禮滿面春風的同那幾位日本老相識寒暄笑語。日本人知道他是個遺少,父輩在前清朝廷和北洋政府中都有地位,所以對他也很是高看。雙方談笑風生,一派融洽,正值此刻,又有客人絡繹前來,為首一人虎背熊腰的,竟然就是馬天龍!原來這馬天龍在開戰之際,心中膽怯,又想儲存實力,就悄沒聲息的逃入山中,想要觀望一番。沒想到還未等他站穩腳跟,大批的偽軍和日軍就開始進山剿匪,專打他這種零散軍隊。他熬了十幾日,實在是怕死,生活又艱辛,身邊既沒有館子也沒有妓院,而且吃不飽睡不安;故而他忖度一番,也沒交火,直接就舉起白旗,被日本軍隊收編過去了。他先也慚愧,覺得自己沒種,不算個漢子。可是在回到天津狂歡了幾日之後,他那一顆紅心上漸漸結起一層老繭,日益的麻木不仁起來,偶爾還洋洋自得、自覺高明‐‐因為他現在的確是好吃好喝好日子,又平安又享福。沈嘉禮為了拉攏力量,也不擺往日那種名士派了,對於一切人都很敷衍,尤其知道這馬天龍如今仍然擁有兵權,便特地起身走過去同他握了握手。馬天龍許久沒有看到他了,如今相會,也挺高興,攥著他的手笑道:&ldo;好,咱倆命大,又見面了!你好啊?&rdo;沈嘉禮笑著一低頭:&ldo;唉,馬馬虎虎,馬師長呢?&rdo;馬天龍還挺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才答道:&ldo;我?我也……還行吧!&rdo;沈嘉禮知道這是個粗人,說不出什麼有情有趣的話來,就轉身把他往座位上引,馬天龍咋咋呼呼的還客氣:&ldo;哎喲,這不敢當,你坐你的,甭管我,我自己能找到地方!&rdo;沈嘉禮微笑著沒理會,硬將他推到了桌前落座。馬天龍側過身還要起立:&ldo;沈三爺你別跟我見外……&rdo;沈嘉禮看他像吃了彈簧一般,挺大個子晃來晃去,不肯安穩坐下,就抬起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分說的向下按去:&ldo;你請坐……別動……馬師長你別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