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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兇手仍舊逍遙無蹤。故而在一番鬼哭狼嚎的忙亂過後,警察局照例是隨便勾選出了幾個倒黴鬼,把人推出去遊街示眾斬首,腦袋掛到前門五牌樓上。沈嘉禮是正當紅的人,如今受了槍傷,自然引得無數同僚部下前來慰問。他在年前已然入過一次院,如今不過半年的功夫,故地重遊,臉上很是掛不住,所以託病只是不見。留在醫院內晝夜伺候他的,是沈子淳。田瑞寶自然也很願意在這個非常時刻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然而沈嘉禮不大用他。沈嘉禮現在每逢受到了打擊或是折磨,就會下意識的去找沈子淳糾纏一番。這個半大不小的侄子如今已經成了他唯一的親人,他只有在看到沈子淳時,內心才會漸漸安定下來。然而沈子淳總忘不了他在大街上,與田瑞寶親熱談笑的情景。沈子淳本是一個少年人,這兩年又一直悶在家裡,與外界幾乎隔絕。在某些人情世故的方面,他似乎是沒大成長;而在情感慾望一途上,他則乾脆是誤入了歧路。他認認真真的愛上了沈嘉禮,並且毫無二心,決定把這愛情保持一生。可他的心靈雖然乾淨,沈嘉禮卻是並不珍惜。沈子淳知道三叔並不是一張白紙,但是先前段至誠在的時候,他心裡似乎還沒有這樣難過‐‐畢竟三叔與段至誠之間,關係長遠,而且彷彿當真是有點感情在裡面的。沈子淳認為感情這個東西,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可貴的存在,總不能用陰謀詭計去玷汙了它。所以當沈嘉禮與段至誠無聲無息的斷絕往來之後,他鬆了一口氣,感覺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他不必再終日痛苦的懷恨在心了。然而沈嘉禮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又在外面找上了新人!這次的情況更惡劣,三叔看起來,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名嫖客!沈子淳坐在醫院走廊內的長椅上,身旁就是病房的房門。隔著一扇門板,他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高聲談笑‐‐馬天龍來了。馬天龍提了一份禮物,進門後就語氣誇張的表示了同情,隨即一步邁到床邊,一定要掀起被子看看傷處。沈子淳旁觀著對方那粗俗的舉止,感覺實在不堪入目,便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他想三叔總是和這些噁心的人攪在一起,漸漸也變得……他不願用&ldo;噁心&rdo;這個字眼去形容三叔,但他的確是感覺三叔變壞了。馬天龍剛走,段慕仁的秘書,提著一籃子瓜果,又來了。沈子淳沒法回到病房裡去,只能是長久的坐在外面長椅上。這回房內安靜許多,連私語聲音都聽不到。片刻之後,秘書空著手,臉上帶著一點謙和的微笑,推門出來了。秘書剛走,田瑞寶又出現。田瑞寶西裝筆挺的打扮著,雙手捧了一個保溫桶從樓下走上來,步伐輕鬆,嘴裡還吹著口哨,一名便衣保鏢在後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沈嘉禮受了傷,他卻是以種種藉口,得到了出入的自由。快快樂樂的拐進走廊裡,他望向沈子淳,笑容可掬的一點頭,又問:&ldo;局長醒了嗎?&rdo;沈子淳仰臉看著他,無言的點點頭。田瑞寶繼續向前,用腳尖輕輕踢開房門,而後一邊進入一邊甜美的笑道:&ldo;局長,您看我今天給您帶了什麼午餐?我親自看著廚子做的,準保合您的口味。&rdo;沈子淳扭過頭,就見田瑞寶那長身玉立的影子一閃,隨即房門就又關上了。沈子淳把目光射向走廊盡頭的窗外,看到了一小塊碧藍的天空。沈嘉禮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因為腿上受的是皮肉傷,既不致命,想必也不會致殘,所以在這一年的六月中旬,他開始試著下床行走。天氣炎熱,心事又重,所以他養息的並不算好,身體回覆到了年初時那種病骨支離的狀態。他瘦弱,沒力氣,又怕落了殘疾,不走強走,累的通身大汗,而且腿疼‐‐於是開始鬧脾氣。到了這般時候,心甘情願的迎難而上、肯去伺候他的,就只有一個沈子淳了。沈嘉禮偶然照到鏡子,自覺著像個癆病鬼,故而命人找來理髮匠,給自己理了個發。碎頭髮茬兒落進他的領口裡,怎樣擦也擦不淨‐‐這當然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小事,卻是惹得他大發雷霆。田瑞寶見勢不妙,早就跑了。沈嘉禮對著沈子淳開了火。因為沈子淳實在是沒什麼可罵之處,所以沈嘉禮只得把沈嘉義拎出來,從頭到腳的痛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