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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嶷卻是一搖頭:&ldo;不,我不能白白犧牲一條成了精的四腳蛇。&rdo;四腳蛇聽了這話,有點不高興,因為感覺九嶷對那條送了命的大四腳蛇太好了。同樣都是四腳蛇,自己常年的為他赴險,也沒聽他誇過自己半聲好。但四腳蛇先前也是一隻孤獨的小妖精,現在又和九嶷在一起過慣了,不管九嶷對它怎麼樣,它對九嶷是真有感情的。九嶷比它還要來歷不明,四腳蛇只知道他是個精通妖法的行僧。他為什麼會精通妖法,四腳蛇不知道;他為什麼有了一身的法術卻只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四腳蛇也還是不知道。四腳蛇只知道自己跟了他十幾年,他始終都是同樣的模樣,完全沒有衰老。也許是因為他時常在山林之中生吞妖精的緣故,他雖然還是個人,但是已經比任何妖精都更兇惡。連骨帶肉的吞食過一隻小妖精之後,他的眼睛會亮一些,面板也會透出細膩的光,整個人能一下子年輕好幾歲。而他身上的妖氣也會更重一些,連續十幾天繚繞不散,嗅起來似乎比四腳蛇更像一隻妖精。四腳蛇很愛吃醋,有時候看他對旁的妖精友好了,就要嘀嘀咕咕的罵他是個人妖‐‐本來是個人,結果修行成了妖,不就是人妖嗎?這話他一般都是偷著罵,因為人妖九嶷的脾氣相當不好,一旦聽見了,會把它的長尾巴齊根揪掉,讓它疼得吱哇亂叫一場。上次揪它尾巴是在一年前的荒山裡,因為它對著一隻黃鼠狼精大吹大擂,自稱九姨夫。結果吹得一時忘情,被九嶷逮了個正著。九嶷並不在乎自己的名字聽起來像九姨,但是不能容忍一隻不到二尺長的四腳蛇冒充九姨夫。掐掉的蛇尾巴被他塞進嘴裡咯吱咯吱的咀嚼吃掉了。而四腳蛇含著眼淚趴在他的肩膀上,當時是一聲沒敢出。四腳蛇對九嶷是忠心耿耿。九嶷坐在大槐樹下打盹兒,它就趴在九嶷的大腿上充當衛兵。及至天色微明瞭,九嶷睜開眼睛,抓起身後的破褡褳站起了身。四腳蛇慌忙向上爬去,一直爬到他的肩頭。兩隻前爪扒開他那身破僧袍的破領口,它&ldo;刺溜&rdo;一下子,鑽進了九嶷的袍子裡。而九嶷向前又走了幾步,走出槐樹下的陰影,徹底的在晨光之中顯出了全貌。他很高,因為嘴不閒著,所以也偏於壯,光頭剃得很亮,後腦勺生有反骨。微微低頭看了路,他一手將個褡褳往肩膀上一搭,另一隻手拖著只油漬麻花的鐵缽,缽底積著一層白花花的葷油,油上躺著半隻啃剩下的烀豬蹄。四腳蛇爬到了他的腋下,身體蜷縮著彎曲了,它前爪扒著九嶷的胸膛,後爪扒著九嶷的後背,倒是十分的穩當。九嶷邊走邊啃豬蹄,二里地的路途,他溜溜達達的便走完了。而在他敲開吳家大院的正門之時,吳旅長腆著他白白淨淨的小肚皮,正在對著鏡子給自己上藥‐‐此刻屋裡沒有旁人,正是他療傷的好時機。小肚子上的那個燎泡經過了一夜的光陰,已經成了個蔫泡。吳旅長本來不是怕露肉的人,但因屌毛全被燎光,下身情形甚是不雅,所以他一時含羞,親自動手用一根縫衣針挑破了燎泡,又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塗了一點燒傷藥。把這一套工夫都做足了,他這才提起褲子出了門,要親自陪著皓月吃早飯。皓月在床尾打坐一夜,吳旅長不知道他睡沒睡,反正看他早早起床,在院子裡扭扭脖子扭扭腰,彷彿是精神十分健旺。本來吳旅長是離了姨太太就睡不著覺的,如今因為受了驚嚇,所以收斂了色心,緊跟著皓月不敢遠離。早飯擺在了廂房之中,吳旅長剛把皓月請進房中落座,門外就跑來了一名勤務兵:&ldo;報告旅座,大門口來了個窮和尚,說是咱們家鬧妖精,問您要不要找人收妖,換個太平?&rdo;吳旅長一聽這話,立刻就感覺對方是來敲詐的;這若是換了其它事情,吳旅長早就跑出去一槍斃了對方;可鬼神精怪之事不同尋常,吳旅長望向了皓月,心想家裡若不是有這麼一位活神仙,自己還真得求那個窮和尚進門不可。皓月洗了臉,刷了牙,梳好了小分頭,乍一看像個洋派的大少爺。端起細瓷碗喝了一口白米粥,他不看人,垂著眼簾說道:&ldo;讓那人進來,這樣傷天害理的和尚,我倒是很想會他一會。&rdo;此言一出,吳旅長立刻向勤務兵揮了揮手:&ldo;沒聽道長髮話了嗎?快去快去,把那個窮和尚給我叫進來,半路不許亂說話,聽見沒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