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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到最後,她眼巴巴地注視著陳文德,&ldo;我是有一說一了,你的意思呢?&rdo;陳文德不以為然地一搖頭,&ldo;不對,你沒說全,還差個男人沒提。&rdo;茉喜登時扭開了臉,&ldo;反正我就是這麼個人,你愛要不要!我也沒逼你要我,也沒逼你送鳳瑤。你自己掂量著辦。&rdo;話音落下,她打了個嗝。從早到晚地不出門,她只吃不動,居然有了點消化不暢的意思。這個嗝飽含著晚餐飯菜的味道,突如其來,燻得茉喜有些犯惡心。皺著眉頭嚥了口唾沫,她不再言語了。房中靜默片刻,最後陳文德起身開了口,&ldo;茉喜,你的心思我全懂了,不過該怎麼辦,我得琢磨琢磨。&rdo;茉喜立刻又道:&ldo;明天我想瞧瞧鳳瑤。&rdo;陳文德抬手開始解軍裝紐扣,&ldo;看你的表現。&rdo;然後他對著臥室房門一偏臉,又含義無限地對著茉喜一眨眼睛。 時光是刀茉喜得到了前去探視鳳瑤的許可。陳文德向她發下許可的時間,是翌日的清晨。和茉喜面對面地隔著小桌子坐了,他一邊唏哩呼嚕地端著大海碗吃酒釀圓子,一邊忙裡偷閒地調動唇舌說話。茉喜也捧著一隻大海碗,碗中的糯米丸子數量絕不比他那一碗少,並且還多了一個荷包蛋。天天早上給陳文德煮這玩意的人是小武,茉喜早上起床之後,推門對著院子裡高聲大叫,說自己要吃三個雞蛋。小武蹲在廂房內的小爐子旁,也沒露面,但是把煮好了的酒釀圓子端上來時,茉喜那一碗的確就多了個圓滾滾白胖胖的大荷包蛋。茉喜認為這東西又甜又香又滋補,應該是很合自己胃口的,然而從昨天起,不知是怎麼搞的,她的腸胃作怪,居然自作主張地造了反,一口荷包蛋被她嚥下去,腸胃猛地一縮,竟是險些把那口荷包蛋又頂了出來。茉喜不信這個邪,一直脖子一咬牙,硬把荷包蛋壓回了肚子裡。&ldo;老陳啊……&rdo;她瞄著陳文德開口問道,&ldo;我去的時候,能不能給她帶點東西?&rdo;陳文德剛颳了臉,此刻喝了一肚子滾燙的甜酒釀,他那一張臉熱得白裡透紅,倒是顯得比平時更年輕潔淨了。從大海碗的邊沿抬了眼,他反問道:&ldo;你要帶什麼?&rdo;茉喜伸筷子一敲他的碗邊,半嗔半笑地輕輕呵斥道:&ldo;女人的東西,你別問!&rdo;話音落下,她又對著陳文德抿嘴一笑,這一笑笑得美了,陳文德直著眼睛盯著她,不由自主地也有了笑模樣。美人如良將,可遇不可求。茉喜或許還沒到傾國傾城的程度,可她黑眼珠一轉、紅嘴唇一抿,已經能把他陳文德傾個人仰馬翻。人仰馬翻是發生在心裡的,陳文德活了三十多歲,還不至於連點表面功夫都維持不住。這小娘們兒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所以他認為自己得繃著悠著,萬萬不能讓這小娘們兒掌握了自己的底細,從此跟自己上頭上臉、不服管教。吃光了他這份月子飯之後,陳文德起身走了。仗沒打完,一輩子也打不完。文縣是被他佔住了,不過和他先前的地盤勢力相比,文縣算個屁?他是打進過北京城的人,雖然在北京城還沒坐穩當就又被對頭攆了出來,不過他心沒死,怎麼出來的,他就要怎麼返回去!他前腳一走,茉喜後腳也出了發,這回帶著她出門的還是小武,馱著她上路的傢伙,也還是那匹高頭大馬。她坐在前頭,後背貼著小武單薄的胸膛。小武揚鞭催馬,嗓子有點破,像是還在變聲。茉喜一度想要勾引他,對他飛過數十個眼風;後來計劃擱淺,茉喜,非常實際地,立刻就又懶得搭理他了。她這麼千變萬化,小武卻是始終如一,對她冷淡而又周到。平心而論,小武對她絕不算壞,只是他對陳文德太忠心耿耿,類似一條小狼狗,讓茉喜有點看不上他。此刻聽著小武的吆喝,茉喜的耳朵一動,毫無來由地發了煩,&ldo;這馬不是走得挺好的嗎?你像頭大叫驢似的胡吵什麼呀?&rdo;話音落下,她抬手捂嘴臉色一變,緊接著側身探頭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甜酒釀。下一秒,她一口接一口,開始嘔吐不止,吐得還挺利索,全吐在了地上,絕沒有髒汙了她和小武的褲子和鞋。一邊吐,她一邊心慌,因為懷疑自己是生了病‐‐在她的心中,&ldo;病&rdo;是直接連著&ldo;死&rdo;的。她記憶中的病人們,都是大雜院裡的窮苦人,一場傷風感冒都能要他們的命。她怕死,所以她從來不生病,即便病了,也不承認自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