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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瑤意意思思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倒是相信他這句話。上次他鬧失蹤,是情有可原,並非故意袖手旁觀;這次雙方相見,他又自始至終都是溫柔關懷,道歉悔過的話也說了無數。一個男子漢,尤其還是個領兵打仗、威風八面的大男子漢,能夠做小伏低到這般程度,也就算是很可以了。自己若是還要做出冷若冰霜的模樣拒他於千里之外,那就是不知好歹了。&ldo;女子在社會上工作謀生,現在也是很尋常的事情。&rdo;她輕聲細語地說話,&ldo;當初我父母還俱在的時候,我就曾打算過考一考協和護校。不過那很難考,憑著我的資格,怕是不容易考上。&rdo;萬嘉桂搖了搖頭,&ldo;那不好,當看護婦還不如當教員。&rdo;茉喜忽然開了口,因為極力地想要在他們之間插一嘴,&ldo;當看護婦賺得多,還是美國錢呢。&rdo;鳳瑤聽見茉喜提到了錢,不由得要尷尬苦笑。錢這東西雖然是人人都離不得,然而依著鳳瑤所受的教育,是不興當眾算賬的。要算可以揹著人算,當眾談錢會有小家子氣之嫌。為了岔開話題,鳳瑤略一思索,隨即問萬嘉桂道:&ldo;過年,你也要留在文縣嗎?&rdo;萬嘉桂想了一想,然後答道:&ldo;如果上頭不發話的話,我可能就真得留下來了。好在家裡不缺我一個,我那個弟弟春節的時候一定會回去的。&rdo;鳳瑤有些疑惑,&ldo;我看這裡也並沒有戰爭發生,很太平啊。&rdo;萬嘉桂一點頭,&ldo;太平是挺太平,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陳文德現在就龜縮在長安縣,離文縣可是不遠。我們師座之所以把我這個團派到這兒來,就是要看住了他,不讓他興風作浪。只要他老老實實,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rdo;鳳瑤把目光轉向茉喜,笑得迷迷糊糊,因為很久都不讀報紙了,並不瞭解天下大勢。陳文德是誰,她也是完全地不知道。不知道,也不感興趣。自從小皇帝退了位,白家就再沒出過臣子政客,而北京城內一茬接一茬地換大元帥,和大元帥們相比,陳文德顯然還是個小角色,更是不值得讓她費心去思量這人的出身來歷。萬嘉桂吃完晚飯,又坐下談了一會兒閒話,末了見天色已經黑了,便很守禮地告辭離去。鳳瑤有驚無險地上過了這半個學期的英文課,此時坐在床邊脫了鞋襪,她一邊將一雙赤腳伸進地上一盆熱水裡,一邊心滿意足地長出了一口氣。茉喜已經脫了她那一身燦爛新裝,穿著單薄褲褂跳上床,她抱著膝蓋坐到了鳳瑤身後,&ldo;鳳瑤。&rdo;鳳瑤背對著她作了回應:&ldo;嗯?&rdo;&ldo;你什麼時候和萬大哥成親啊?&rdo;鳳瑤有點不好意思,&ldo;什麼時候?至少也得等滿了孝,還早著呢。&rdo;茉喜算了算日子,末了發現也不算早,若按一年滿孝來算,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當然,按照老禮,應該是守孝三年,不過現在也不講究那些規矩了,守一年似乎也就差不多了。於是她又問:&ldo;你不記恨他啦?&rdo;鳳瑤搖了搖頭,&ldo;一直也沒記恨過他,只是當初對他寒了心。&rdo;&ldo;現在不寒了?&rdo;&ldo;現在……他也是有他的難處,我既然知道了,當然就不能再怪他。&rdo;茉喜斜了眼睛瞄著鳳瑤的後背,忽然很想狠捶她一拳,&ldo;耳朵根子真軟,一鬨你你就老實了。&rdo;鳳瑤笑著背過手,打了茉喜一下,&ldo;我要是耳朵根子不軟,死活不搬過來,你哪兒來的好吃好穿?你忘了那天你在宿舍裡跟我是怎麼鬧的了?&rdo;茉喜沒忘。忽然跪起身摟住了鳳瑤的脖子,她垂下頭,將額頭抵上了鳳瑤的一側肩膀。這個也好,那個也好,兩個人她都想要。鳳瑤愛乾淨,並且不大出汗,身上天然地總帶著點香氣。因為這點香氣,茉喜特別喜歡鑽她的熱被窩。一翻身滾到床裡,茉喜決定今晚留在鳳瑤的床上。無論是她們中間的誰嫁給了萬嘉桂,她和鳳瑤都是睡一晚少一晚了。從來沒有人像鳳瑤這樣善待過她,她相信即便是自己當真打動了萬嘉桂的心,萬嘉桂也不會像鳳瑤這樣關懷自己。可像中了邪一樣,她滿心滿眼就只有一個萬嘉桂。她愛他,簡直愛得抓心撓肝、撕心裂肺。恨不能一頭撞死在萬嘉桂面前,肝腦塗地,好讓他瞧瞧自己的血、自己的心。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茉喜變成了一隻小貓小兔,躡足潛蹤地豎著耳朵,靜靜窺視著萬嘉桂與鳳瑤。萬嘉桂一直是不肯正視她的眼睛,偶爾和她說一句話,也是要讓鳳瑤轉達,&ldo;晚上想不想去看戲?想的話,現在就出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