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如此教導了片刻,顧雲章很快便能跟上了他的步伐,兩人在屋內流暢的兜著圈子,居然配合的十分默契。葛嘯東見他在這上面倒還聰明,就高興非常;一揮手把白喜臣攆出去,他隨即就將顧雲章拖進裡間臥室,強行按在了床上。白喜臣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聽房內傳來了顧雲章的哀叫聲,斷斷續續的,彷彿是十分痛苦。和其他所有勤務兵一樣,白喜臣對於顧雲章的反應感到很不以為然‐‐團座對你這麼好,睡一下能怎麼的?何必要叫成這個樣子,彷彿吃了天大的虧似的,未免太忘恩負義了!白喜臣坐在外面樹下,只聽得房內起初一直不安寧,其間還隱隱響起了哭聲,許久之後才漸漸靜了下來。後來約摸過了一個多小時,葛嘯東忽然戎裝筆挺的推門走了出來,帶看不看的向他一招手:&ldo;今天團部不是要開例會?幾乎忘記了!走!&rdo;葛嘯東是個很講形象的人,現如今他那臉上的紅疙瘩已然退去,重新變回平頭正臉的乾淨模樣。白喜臣跟在後面,就見他高高大大的走在春日陽光中,身姿挺拔有如標槍,帶著白手套的手握著一根指揮鞭,而靴上的馬刺就摩擦了青石地面,一步一響。白喜臣忽然就自慚形穢了,他低著頭緊緊跟上,感覺自家團座實在是太有風采了!葛嘯東像個儀仗兵似的去了團部,主持召開了一場毫無內容的例會‐‐林安縣內十分太平,軍隊又不缺糧少餉,小兵們也很老實服管;生活如此美妙,照樣子過下去便是,著實是沒什麼可商討的。故而葛嘯東很快就宣佈散會,趾高氣揚的回家去了。葛嘯東進門時,顧雲章正在做針線活兒。他上身還照常穿著褂子,下面卻只有一條褲衩;盤腿坐在床邊,他低著頭認真縫那長褲上的裂縫‐‐方才那一場,他的褲子被葛嘯東撕破了。葛嘯東見他兩條長腿細細白白的,小身板挺的還很直,坐在床上十分美觀,就不由得笑著走過去俯身摟抱住他,壓低聲音調戲道:&ldo;誰家丫頭做衣裳呢?&rdo;然後又伸手去揉他的胸口:&ldo;丫頭長到這麼大,是不是急著要嫁人了?&rdo;顧雲章沒回答,一針就扎進了葛嘯東的手背。葛嘯東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鬆開顧雲章直起腰,拔出那根連線的針扔了回去。他覺得顧雲章有點給臉不要臉,自己對他這麼好,他居然敢扎人!由此可見這下賤坯子就是下賤坯子,想要把他教導成人是千難萬難。對他嚴厲一點,他要懷恨在心;對他和善一點,他又得寸進尺。接下來的歲月,安然如一池靜水,林安縣內除了顧雲章隔三差五的繼續捱打之外,一切人彷彿都是安居樂業的。顧雲章進入了一段速度驚人的成長期,他每天狼吞虎嚥的吃喝,抓緊一切時間偷懶睡覺,彷彿趕不上來不及似的,心急火燎的就出落成了俊俏少年的模樣。葛嘯東見他忽然竄成了一個高個子,便十分狐疑,摸不準他到底該有多大;然而仔細體會了一下他的變化,葛嘯東又發現其實他的內外成長不甚同步,外在彷彿是有些拔節太快了。時光飛逝,轉眼間又過了一年,在一九三一年的春季,顧雲章依舊被關在那間小院兒裡。這一年,他大概是十四歲多,也可能是是十五六歲‐‐看身高,他應該比這個年齡還要更大一些;可是看臉面,那眉目五官清麗標緻,還是個小少年的模樣。他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年齡,也不關心,只想著兩年過去了,葛嘯東怎麼還不放自己出去呢?他不明白,白喜臣之流的旁觀者也不明白,甚至連葛嘯東自己都不明白。其實顧雲章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他從不活潑,很少微笑;葛嘯東往死裡揍他,因見他銅皮鐵骨一般不怕打,就用鞭子抽,扒光了捆起來抽!他那一身皮肉本是白而細的,前胸後背‐‐尤其是後背上,永遠縱橫交錯著深淺傷痕,有幾道傷的特別重,痊癒後就落下了鮮紅疤痕,瞧著總像是要淌鮮血。在他最不聽話的時候,葛嘯東用鏈子把他拴在了院內樹下,餓上一天。顧雲章怕餓,食物缺乏的危機迫使他在晚上服了軟。坐在飯桌前的葛嘯東拍拍大腿,示意他過來。顧雲章習慣成自然的坐在了葛嘯東的大腿上,然後端起對方留下的半碗剩飯,抄起筷子就往嘴裡扒。葛嘯東俯身側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做出一個依戀而多情的姿態&ldo;雲章。&rdo;他忽然開了口:&ldo;你的性子怎麼這樣壞?你要是乖乖的留在這裡,處處聽我的話,我也不會總這樣打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