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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提沙發現顧雲章對自己總是要問這三個字‐‐&ldo;幹什麼&rdo;，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俯身將額頭抵在了對方的手背上，其實他更想用嘴唇去親吻對方的手指。邵光毅坐在後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因為受不得這猴子捧著顧雲章的手沒完沒了的發騷，他忍無可忍的驟然出手，狠狠的拉扯了軍座襯衫的後襟。顧雲章回頭看了他一眼：&ldo;嗯？&rdo;邵光毅這才曉得自己急火攻心、冒犯了軍座。白著一張臉望向顧雲章，他支支吾吾的無話可說，後來就一橫心搖頭道：&ldo;沒、沒事。&rdo;顧雲章重新轉向段提沙，且將自己的那隻手抽出來插進對方的短髮中，隨即收攏五指，薅著頭髮用力的揪了一下。段提沙再一次的將他的手抓下來握住，並且大著膽子低下頭，輕輕的在那手指上親了一下。顧雲章覺著他很像一隻通人性的動物，就笑著咕噥了一句：&ldo;幹什麼？&rdo;段提沙又親了他一下，這回用了力氣，發出了響亮的一聲&ldo;啵&rdo;。上方響起了低低的一聲笑。段提沙抬起頭，見顧雲章面帶微笑，一張臉白白的，眉目卻幽黑，稜角分明的嘴唇抿起來，因為清秀太過，所以美的簡直帶了一點薄命相。他忽然就臉紅了。&ldo;將軍……&rdo;他依然捧著顧雲章的手，低下頭喃喃說道：&ldo;我……讓我來給你做勤務兵吧。&rdo;顧雲章把手收回來，很溫和的答道：&ldo;我已經有小邵了。&rdo;段提沙轉動眼珠飛快的瞟了邵光毅一眼，隨即以手撐地向上挪了一級，和顧雲章並肩坐了：&ldo;邵副官又不能伺候你一輩子，他以後要去娶老婆生孩子的。&rdo;然後他向後方轉過頭去，快樂的朗聲問道：&ldo;是不是？邵副官？&rdo;邵光毅那邊早就是酸的醋海翻騰，恨的五內俱焚；如今聽了&ldo;娶老婆生孩子&rdo;這話，更是憤然而起，也管不得顧雲章就在身邊了，扭身甩手就大踏步走進了樓內。顧雲章的嘴角含著一點笑意，並沒有去關懷挽留邵光毅。而段提沙挨挨蹭蹭的靠近了他，低聲笑問道：&ldo;將軍，我聽說邵副官是被閹過的，不是男人了。&rdo;顧雲章微微偏過臉，頗為玩味的盯了段提沙的面目：&ldo;他可憐，你不要欺負他，否則……&rdo;段提沙好奇的睜大眼睛：&ldo;什麼？&rdo;顧雲章笑微微的，聲音愈發輕飄起來，語氣堪稱冷淡斯文：&ldo;否則我把你的蛋也擠出來，讓你去和他做伴。&rdo;段提沙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隨即像個大貓大狗似的挪回了下級臺階。將兩條腿長長的伸出去，他側臉低頭，用指尖緩緩劃過了顧雲章的腳趾頭。顧雲章不知道他怎麼就忽然安靜下來，於是就伸手在他那緊實的臉蛋上掐了一把。段提沙順勢回過頭來，黑眼珠子烏溜溜的盯著他，神情是憂傷中帶著一點痴。顧雲章早就發現這小子對自己好像感情不一般，同時也確定對方那好意來的純粹，的確是非姦非盜；可他那胸懷森嚴壁壘久了，偶爾從外界探入一支怒放花朵，帶來的春意也立時猝死在冰封之中。眼望著段提沙那張年輕面孔，他涼陰陰依舊只問出三個字：&ldo;幹什麼？&rdo;段提沙沉默的垂下眼簾，俯身摟抱住了他的小腿：&ldo;將軍……&rdo;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痴戀纏綿的輕聲咕噥道：&ldo;你這麼好看，又這麼會打仗……就像神一樣。&rdo;他輕輕搖晃了身體：&ldo;將軍，我真喜歡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願意做你的家奴。&rdo;顧雲章居高臨下的俯視了段提沙，他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愛戴自己。他自知出身不好，歷史不好，名聲‐‐從中國到緬甸‐‐也不好。臭名昭著的活了三十多年，他現在居然也有了一個崇拜者‐‐這事實讓他惱羞成怒，幾乎窘迫起來了！他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殺戮中，已經兇惡成性；段提沙的溫情是噴到他身上的一叢火焰，燒得他又熱又痛。顧雲章忽然生出了滿腔惡意。一腳蹬開段提沙，他起身開始劈頭蓋臉的向對方拳打腳踢。段提沙未料到他會驟然變臉，就連滾帶爬的在院子內逃竄躲閃‐‐也不恐懼憤怒，只是像一般淘氣的野小子一樣上躥下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