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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葛嘯東在十米開外就不由得去瞧那樹冠,怎麼看那兩條腿怎麼覺著眼熟。葛嘯東說是去剿匪,然而大軍未至,土匪就逃回山中了。師部不願消耗力量入山,便又下令讓葛團返回林安。葛嘯東對此沒意見,當即就帶著士兵們向後轉了。林安城外都是土路,汽車走上去顛簸得很,直能震得人骨頭疼。葛嘯東沒有辦法,只好騎馬行進‐‐騎馬的好處就是視野開闊,他要是坐在鐵皮箱子似的汽車裡,怎會看到前方大樹上隱約垂下了兩條腿呢?葛嘯東在樹下勒住了馬,而後仰頭向上望去。顧雲章坐在高處,可因周圍全是密葉,所以他竟未遠眺一眼,只是專心致志的去揪眼前野果。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忽然覺出了不自在,叼著果子向下一瞧,他登時就和葛嘯東對視了!他嚇的身子一晃,險些從樹上栽了下去。葛嘯東倒是鎮定,態度安然的向他一招手:&ldo;雲章,下來!&rdo;顧雲章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樹幹,他口中的果子掉了下去,正砸在了葛嘯東那坐騎的頭上,驚得那馬長嘶一聲尥了蹶子。葛嘯東覺著眼前這一切都十分好笑,簡直有如好萊塢喜劇片。輕蔑而坦白的向顧雲章露出一個譏笑,他再一次出言催促道:&ldo;雲章,下來啊!&rdo;顧雲章坐在高高的樹枝上,感覺卻像是落進了十八層地獄。他真的是嚇壞了,自己也曉得不能在樹上耗一輩子,終究是要下去領受懲罰的;可是四肢百骸都僵硬麻木了,身上一層層的只是滲冷汗,而心就在冷汗中跳的又輕又快,氣血上湧的簡直要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下不去了,不是不想下,也不是不敢下,是身體不聽使喚,真的下不去了!顧雲章的逃跑失敗了‐‐只能把這次失敗歸於命運的安排。出城之後也有幾條方向的道路,他是隨意選擇了這一條;如果他走的再快一點,結果也無非是和葛嘯東迎面相遇而已。一名士兵奉命上樹,把顧雲章牽引著帶了下來。站在樹下望著葛嘯東,顧雲章知道自己這回是完了,真完了!然而葛嘯東騎在馬上,神情卻是平靜得很,只居高臨下的問他:&ldo;自己出來的?&rdo;顧雲章的聲音都哽在了喉嚨裡,只能微微的一點頭,臉上蒼白如紙,連嘴唇都失了血色。葛嘯東察覺到了他的驚懼,態度依舊是和藹的:&ldo;在家裡太寂寞了,想出來散散心,是不是?&rdo;顧雲章戰慄著又點了頭。葛嘯東命人給顧雲章牽過來一匹戰馬:&ldo;那好,咱們今天就四處逛一逛。&rdo;顧雲章手足無措的站在馬前,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依舊沒有遭受毒打,所以他十分恍惚,覺得眼前這一切都像是夢。葛嘯東想起顧雲章沒騎過馬,就策馬向前走了幾步,而後俯身向他伸出一隻手:&ldo;雲章,到我這裡來,我帶你走。&rdo;葛嘯東的馬好,能夠負擔起一大一小兩個人的重量。顧雲章在葛嘯東的懷抱中持續的瑟瑟發抖‐‐葛嘯東要是真的暴跳如雷倒也罷了,唯有這暴風雨前的寧靜最讓人心驚膽戰!葛嘯東沒說什麼,一手摟著顧雲章,一手攥著韁繩,不緊不慢的前行著。進城之後葛嘯東下了馬,也沒有換乘汽車,而是領著顧雲章走入鬧市。並且邊走邊問道:&ldo;雲章,你想要什麼?告訴我。&rdo;顧雲章盯著他,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ldo;團座,你……你要殺了我嗎?&rdo;葛嘯東停住腳步,側過臉向他微微一笑:&ldo;你不要怕。&rdo;顧雲章慘白著一張臉說道:&ldo;那……我想要你放我走。&rdo;葛嘯東露出了矜持的、頗有保留的笑容:&ldo;雲章,我捨不得你。&rdo;葛嘯東自作主張的給顧雲章買了幾包糖果‐‐顧雲章愛吃糖,甜味似乎很能讓他感到安慰,一小塊糖含在嘴裡,那滋味足夠他咂摸半天了。然後葛嘯東再問他要什麼,他就只是搖頭了。葛嘯東很和藹的把顧雲章領回了家中。他並沒有和翫忽職守的副官衛兵們算賬,直接就進了起居的小院。顧雲章跟在他身後,就覺著脖子後頭涼颼颼的,彷彿是要掉腦袋的光景,平白無故就慎得慌。葛嘯東把那幾包糖放到外間桌子上,然後脫下軍服,換上了單薄舒適的便裝。扭扭脖子跺跺腳,他彷彿是覺著挺適意,便推門出院,把白喜臣叫過來低低吩咐了兩句。待白喜臣走後,他回到院內,見顧雲章驚弓之鳥一般站在太陽下,神情緊張到了神經質的地步,好像隨時都要撒癔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