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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ldo;咣&rdo;的一聲摔上房門,繼續趴上桌子研究那張地圖。段提沙年紀輕,對於孩子並無興趣,只是滿心掛念著自己這番事業。和馮參謀長嘁嘁喳喳的又開了許久二人會議,最後終於達成共識了,這兩位才心滿意足的下了桌子,而後相視一笑。馮參謀長老成一些,這時就察言觀色的勸道:&ldo;將軍,去瞧瞧你的女人吧,這是你第一個孩子,你不惦念嗎?&rdo;段提沙現在有了閒心,故而也就接受勸告,滿懷好奇的推門而走,去看阿加生孩子。阿加年紀還小,人又生的格外單薄,骨盆窄的有如幼女一般。女人產子乃是個一腳踏入鬼門關的事情,她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只有直著嗓子哀嚎的份兒。接生婆圍著她舞弄許久,不但沒能抻出孩子來,反是弄的房內血流成河;後來阿加氣息減弱,接生婆也急了,硬把手伸進去,開膛破肚似的把那孩子生掏了出來!段提沙走過來時,孩子已經見了天日。接生婆用塊破布將這小活物擦乾淨了,用兩隻手掌託著給段提沙看,口中又語無倫次的說著許多恭喜話兒。段提沙高高大大的站在接生婆面前,居高臨下的低頭看了對方手中的嬰兒,臉上露出驚異神情:&ldo;這……是活的嗎?&rdo;接生婆連連點頭:&ldo;活蹦亂跳的一位少爺呢,不信您瞧……&rdo;她活動手指,極力要把嬰兒的雙腿分開,展示中間那一處小雞雞。段提沙做了一個嫌惡的表情:&ldo;呃,像個扒了皮的老鼠!&rdo;這話不算冤枉人,那嬰兒渾身赤紅,五官輕描淡寫的彷彿未曾發育完全,面板上還長著細軟稀疏的長毛,眼睛緊閉著,也不會看人。接生婆也曉得這嬰兒像是養不大的,所以勉勉強強的陪笑道:&ldo;下地得早了,所以瞧著不結實,吃兩天奶水就好啦!&rdo;段提沙看著那老鼠,一點兒也沒覺出親愛來,只是忍不住做了一個嘔吐動作,然後扭頭便走,且走且道:&ldo;噫!真噁心啊!&rdo;段將軍不管事兒,還是馮參謀長過來料理了一番。阿加受了這樣大的摧殘折磨,可是竟還沒有斷氣,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裡不肯死。這樣的母親自然不會有奶,所以老鼠一般的嬰孩兒就被送去了奶媽那裡餵養。阿加的骨盆和下身都受了重傷,養也養不好,從此成了個半癱瘓,不能直立行走,只會調動著雙腿慢慢爬行。如此苟延殘喘的熬了將近一年,這天她伏在茅草房門口發呆,忽見馮參謀長帶著幾名衛士威風凜凜的走過來,就像見了救命星一樣伸出手去,嘶啞著嗓子叫了兩聲。往常沒人過來瞧她,她也支使不動任何人,段提沙的絕情讓她根本不可能母以子貴‐‐事實上,她自從生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這骨肉!馮參謀長本也不想理會她,可是見她髒兮兮的躺在地上,身量和麵貌都依舊還是個小孩子模樣,就稍稍的動了一點惻隱之心。阿加一直緊盯著對方的面孔,忽然感受到了一點點善意,就把額頭連連撞向地面,又極力做口型發出聲音:&ldo;我……孩……&rdo;她就只能含糊的說出這兩個字,說完之後繼續咚咚磕頭。馮參謀長看不下去了,彎腰說道:&ldo;你不要這樣了,我明白你的意思。&rdo;阿加一聽這話,當即悲喜交加的抬起頭來,又把兩隻髒兮兮的小手合在一起向他亂拜。馮參謀長去了奶媽家裡,當真把那孩子抱到了阿加面前。因為這孩子是遇著老虎才提前誕下的,所以段提沙就給他起了個乳名叫做老虎;大名則是馮參謀長想出來的,和段提沙一樣是中緬合璧,叫做段珀。&ldo;珀&rdo;是緬語,&ldo;至柔&rdo;的意思。這孩子實在是太單薄弱小,喝了一年的好奶也沒有強壯起來的趨勢,所以只好希望他以後能夠以柔克剛了。馮參謀長怕出意外,不讓阿加抱孩子,只蹲下來讓她瞧瞧孩子模樣。阿加忍著淚水探頭一看,就見那孩子生得細胳膊細腿,面板蒼白到透明;雖然年紀幼小,可也看出他是一張瓜子臉,五官清秀的帶了單薄相。木然的看了阿加一眼,那孩子不感興趣的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就在面頰上投下了兩片陰影。馮參謀長看看段珀,又看看阿加,有感而發道:&ldo;少爺像你,不像將軍。&rdo;阿加定定的盯著孩子,半晌之後她心裡有數了,閉上眼睛擠下一顆淚水,又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