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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章抬手按住他的額頭用力一搡:&ldo;別煩我。&rdo;沈天生立刻就鬆了手,蹲下來要去細看對方的大腿。顧雲章熄掉了爐火,然後就跳躍著回了臥室,脫鞋上炕,直挺挺的躺下。&ldo;天生,過來!&rdo;他出言喚道。沈天生跑到炕前,見狀就會意的跳了上去。顧雲章只想休息一會兒,沒想到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一覺醒來後,已經是下午時分。他猛的翻身坐起來,因為驟然想起身邊還有個沈天生。沈天生蜷在他身邊,閉著眼睛也是睡。顧雲章長久審視了他的睡顏,忽然感到很不可思議‐‐他想這傢伙是從哪裡跑來的?怎麼就和自己擠到了一起?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他並沒有很後怕,因為沈天生實在是弱小無害,這一點他拿得準。不過拿得準歸拿得準,這傻小子畢竟也是有手有腳有力氣的……顧雲章還是覺得有些驚心。顧雲章,從理智上來講,願意去接受沈天生對自己的好意;可是從感情上,他對這種好意根本就是反感的。他不善待人,也不求人善待。一切溫情都會讓他感覺不自在,雖然他知道那是好的。在顧雲章休養腿傷的這兩三天內,葛師並沒有再次發動進攻‐‐那場徹夜未停的大暴雨讓山路變成了泥塘,不要說汽車野炮,就連步兵都是寸步難行。暴雨過後是接連的晴天,葛嘯東天亮後沒能在林子裡搜尋到顧雲章,就知道這個死不了的是逃了。他在泥水蒸騰中焦急的等待著,並不是擔心顧雲章會在白家堡迅速的重整旗鼓,他只是想狠狠的敲打顧雲章一頓,僅此而已。然而在土地乾燥到可以讓全師順利前進時,這樣一條軍情被送到了葛嘯東面前:顧團和新開過來的一股子偽軍打起來了!這一隊偽軍來自熱河,司令官名叫嚴云農,是公認的志大才疏。嚴司令先前在察哈爾一帶領兵,也曾算是個風雲人物,投日之後卻漸漸沉寂下來,不甚出頭。日本特務機關在華北有一個名冊,上面列出了冀察地區有名有勢的一干軍頭,按其政治傾向分出派別。顧雲章當年綁架過日本顧問團,後來又在小炮臺砍了日本官兵的腦袋,故而被毋庸置疑的划進了抗日派。日本人不喜歡被抗,正規軍又不好露面,於是就派中國人去打中國人。嚴軍武器裝備好,而且近一年來都在養精蓄銳,乍一出場,很有些勢不可擋的勁頭。顧團東邊是泥塘隔著葛師,北邊又迎來了這麼一支氣勢洶洶的隊伍,下面士兵就惴惴不安起來。顧雲章心裡有數,倒是不憂愁。他下令全團迎擊嚴軍,東面就大敞四開的空出來‐‐他約摸葛嘯東不能幫著偽軍打自己,就算是真打過來了,也沒關係,戰場挨著白水山,自己一旦真的抵抗不住了,大不了撤進山裡就是。戰爭進行了四天,葛師果然沒有逼近。嚴軍的軍容那樣肅穆整齊,一度讓顧團士兵望而生畏;可是幾仗打下來,眾人才發現這嚴軍原來類似於大儀仗隊,華而不實到了極點。而嚴軍受了幾次痛擊之後,無力再攻,想要就此撤退,又怕不好向日本人交差,只得在白家堡外找地方駐紮下來。至此,三方力量便在白家堡周邊膠著起來,不時的互毆一場,卻也打不出大動靜。顧雲章對於這種狀況十分滿意‐‐他是亂世發跡,世道越亂,對他越有利。要是沒有嚴軍跑來給日本人報仇,他現在也許已經被葛嘯東攆到山上去了。思及至此,顧雲章又很氣悶,心想:&ldo;我怎麼就打不過葛嘯東呢?&rdo;時光進入六月,天氣一天賽一天的熱起來,放眼望去,處處皆是夏日景色了。顧雲章腿上的槍傷已經收了口,藥粉繃帶也盡數除了去,可那肉裡依舊是疼。他知道自己這是前一陣子忙著打仗,沒有養好,所以現在加意小心,總是拄著手杖行走。這一日天氣晴朗,陽光刺目。顧雲章倚門框站了,出神的凝望著沈天生的背影。沈天生坐在小板凳上,正在賣力的洗衣服。天熱,他穿著一身短衣短褲,手臂小腿都白晃晃的晾在外面。顧雲章一看見他這身肉,就恨不能把他摟過來咬上一頓。正是磨牙霍霍之際,趙營長忽然推院門進來,朗聲喚道:&ldo;大哥!北平過來了一個參謀,說是奉趙振聲的命令,專程來拜訪你的。&rdo;